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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挺有品味的东西,逢场作戏谢承泽


此时还未到春季,夜里还很凉,被屋顶的小风一吹,谢承泽的醉意便是被吹散了不少。
他曲腿席地而坐,抬头看了眼盛世淮,“原来盛司使还会武艺?本殿竟是从未听说过。”
“只是会些轻功傍身罢了。”盛世淮笑着摇头,也跟着坐下来,见谢承泽伸手想捞他手里的蓝桥风月,他抬起手臂一挡,“殿下莫急。”
将酒坛放在中间,盛世淮从袖中取出两盏成色颇佳的玉杯,递给了谢承泽一个,“美酒配佳盏,这赏月才有滋味。”
谢承泽接过那玉杯,指腹缓缓摩挲过杯璧,细腻温润之感油然而生,不禁感慨道,“此杯剔透如冰,质地非凡,想不到盛司使家中竟藏有这等好物件。”
“臣的祖上好歹出过宰相,家中还是有些底蕴的。”盛世淮淡笑道,三言两语便是含糊过去了这杯盏的来路,“殿下,请。”
他举起酒坛,在谢承泽手中的玉杯倒上了酒。
只见琥珀色的酒液落入了玉杯之中,深红中略带着透亮的橘黄色,轻轻嗅之可闻到淡淡的花香味儿,谢承泽抿了一口,便觉入口生津,酸甜协调的酒醇味道在齿间和喉咙里漫开,回味爽净又悠长。
“怎么甜滋滋的。”谢承泽有点嫌弃,“一点儿都不烈,如何消愁?”
盛世淮笑了一声,并未介怀他的嫌弃,而是好言劝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多毕竟伤身。二殿下与其沉醉于烂酒里,倒不如找人倾诉一下,总好过一个人颓靡不振,失了臣在辽州时见过的英姿风采。”
听闻二皇子从不近酒色,如今却喝得这般烂醉,看来是真的对皇室失望了。
“呵,说得好听,可又有何人能解我忧呢?”谢承泽轻嗤一声,一口闷了玉杯里的酒液,烦闷道,“即便听了沈渊的话,削弱了曹家的权势又如何?本殿的势力还不是一样也被对方清理得干干净净?本殿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咦?”盛世淮有些讶异,“殿下忧愁的原来是这个?奇怪……”
谢承泽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奇怪什么?”
“臣还以为沈大人……”盛世淮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谢承泽,随即又摇摇头,“应该不会的,这朝中谁人不知沈大人是殿下您的人,他应该不会……”
盛世淮这般闪烁其词、吞吞吐吐,顿时让谢承泽急了,他紧紧攥着玉杯,面色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渊他不会干什么?”
“哎,或许只是臣误会了。”盛世淮叹了声气,“殿下应当知晓,若想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兵权是必不可少的。臣之前在辽州见您与大皇子交好,还以为沈渊大人已经告诉您了,要在太子出手之前拉拢大皇子才是。”
谢承泽蹙起眉来,沉默了许久才道,“他没说。”
盛世淮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随即抬手抵了下唇,思忖道,“嗯,许是沈大人困在狱中,还没来得及说吧,只是现在太子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是让对方先得手了……”
谢承泽的脸色微微沉下来,“他虽在狱中,可与本殿传话并不麻烦,不可能是没来得及说。”
怕是故意没说。
“难道他对本殿有异心?”谢承泽眉心蹙得更紧了。
盛世淮闪了闪眸,抬手拍了拍谢承泽的肩膀,宽慰道,“臣也只是猜测罢了,殿下可莫要因为臣的话,与沈大人生了嫌隙。”
虽然他有些忌惮沈渊未来会挡自己的路,因此打算离间二人,但也不妨碍他利用沈渊先将谢承泽抬上位。
而自己贸然接近大皇子太冒险了,谢承泽是很好的桥梁,由他来当踏板正合适。
“可本殿要如何说服皇兄支持本殿?”谢承泽皱着眉,神情又开始惆怅起来,“太子那边明显更有优势。”
“殿下放心,大皇子必然不会选择支持太子,毕竟大皇子的母妃,可是曹家害死的。”盛世淮勾了勾唇,语出惊人。
谢承泽猛地抬起头,“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大皇子的母妃当年不过是个给陛下开窍的宫女,却为陛下生下了第一位皇子,曹家怎么可能容忍对方的存在?”盛世淮淡笑道,“若非那宫女自缢保全了大皇子,大皇子还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竟是如此……”谢承泽很是震惊,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秘辛,“若皇兄知道了此事,定然不会选择支持太子了!”
“是啊,殿下。”盛世淮给谢承泽又倒了一杯酒,眼神愈发幽深微妙,“有了大皇子的支持,曹家便也不足为惧了。”
谢承泽仰头吞下酒,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本殿现在该做的,是去拉拢皇兄!”
“还好有你,盛司使。”谢承泽感激地看着盛世淮,仿若将他当成了主心骨,“待本殿谋得大业,定然不会亏待你!”
“为殿下解忧,是臣该做的。”盛世淮勾唇笑了笑,朝着谢承泽举了举杯,“还有,殿下包的饺子,真的很好吃。”
谢承泽弯了弯眉,掩住眼底冷淡的笑意。
狗东西,还挺有品味。
——
谢守均如今住在武德殿,他十二岁便被送去边关,因此皇宫内并没有他成年后定居的住所,武德殿只是被临时拿出来,作为谢守均暂住的居所罢了。
谢承泽到时,谢守均正在院中练枪,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颀长的墨色红缨枪被健壮的臂膀挥动,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刺破空气时发出阵阵厚重的呼啸声,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有力,且极具观赏性。
待练完枪,谢守均才发现谢承泽已等候多时,他连忙放下枪,走向了青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冷不冷?快进屋吧。”
“无碍,只是觉得皇兄耍起枪来颇有横扫千军之势,一时看入了迷。”谢承泽乖巧地笑了笑,“能练出这般武艺,皇兄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嗯,”谢守均揉了揉他的发丝,眉眼十分温柔宠溺,“不过能被你夸赞,辛苦也值了。”
“咳咳。”这耿直的回答着实有些出乎谢承泽的意料,他抬起拳头轻咳了一声,脸红着跟在谢守均身后进了屋。
武德殿没几个宫人,建帝当时论功时赏赐了不少,只不过被谢守均婉拒了,他还是觉得一个人比较自在,所以此刻,他是亲自给谢承泽斟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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