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期视死如归般又翻窗进来,坚定道:“说吧,别怕我伤心。”
小龙人下意识去看姜缈的脸色,姜缈点头道:“说,长痛不如短痛,早期肿瘤割掉是最佳治疗方案。”
小龙人立刻道:“我听见他爹悄悄跟他弟弟说,他还留有后手,有人会帮忙把无期抓进大牢,换他弟弟出去。”
闻言,姜连缈都沉默了。
旋即一巴掌拍在另外一个花几上,又打碎一个花瓶,气愤道:“这世上还会有比他爹更恶毒的父母吗?”
小龙人再次点头,“有的有的,他……”
长公主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哎哟小祖宗诶,你可别说了。”
说着,担忧地看谢无期。
小胖子眼眶猩红,面上挂着一抹令人看了就心酸的笑容,声音平静道:“我知道他们偏心,我以为发生这件事,他们起码该庆幸我逃过一劫的……”
他狠狠抹了把脸,似哭似笑道:“我就这么差劲儿吗?为什么一直否定我?”
姜缈起身走到他身边,摸出张黄纸给他擦眼泪。
长公主:“……”桌上有手帕,干净的。
好在谢无期此刻也不在意这些。
姜缈拍着他的肩头,眼里的光芒射进他的眼里,说道:“恰恰相反,你是谢家最优秀的人。”
谢无期怔愣地看着她眼里的光芒,细若蚊蝇道:“真的吗?”
姜缈坚定地点头,“真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就像一束光照进了黑暗的铁塔,让里面的肝脏与罪恶暴露无遗,于是这束光便有了罪。”
“你没有错,心很小,一定要装最美的东西,情绪很贵,一定要接触你快乐的人。”
谢无期黯淡的眼里也渐渐有了光,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有关心他鼓励他的朋友。
这一刻,他终于懂了,所有的得不到和失去,也终将会在不甘中慢慢释怀……
正在此时,下人端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菜肴上来,小龙人二话不说立刻占据了最佳位置。
长公主朝谢无期抬了抬手,笑眯眯地说道:“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伤心。”
谢无期道谢后顺势坐下,无声地与小龙人抢吃。
长公主无声叹息一声,拉着姜缈坐到一旁说话,顺便陪吃。
直到这时,才说起正事,“太子和容玥还能回来吗?”
姜缈摸了摸耳垂,有点心虚,主要是人是被她拐走的,结果她把人孩子弄丢了。
迟疑道:“乐观点展望,是能回来了。”
长公主心头一紧,“若是不乐观呢?”
姜缈摊手道:“那就是悲观呗,他们突然死了和去别的地方了,你更接受哪一个?”
长公主回道,“当然是去了别的地方……”可对于他们来说,这跟死了区别也不大,但重话是不能说的,说了怕缈缈自责。
干脆主动扯开话题,“太后和皇兄决定给皇子们选妃,名册也定得差不多了,其中有个姑娘非常优秀,琴棋书画样样杰出,还能左右手同时写字作画,皇兄有意将她许给北书,你觉得怎么样?”
“不妥,不妥!”
姜缈果断反对。
长公主心中微微一动,莫非小丫头嘴上说北书是渣男,其实对还是有点意思的?
这桩姻缘要是成了,小丫头就是名正言顺的墨家人了!
遂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为何觉得不妥?”
姜缈砸了砸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跟小郡肝关系不错,往后肯定要经常去吃他家饭的,这姑娘左右手都这么灵活,我都不敢想象跟她坐一席吃饭,我还能夹到什么?”
长公主:“……”
美梦就这样无情地破碎了。
气得一指头戳在姜缈额头上,“你是猪变的吗,就知道吃!”
姜缈昂着下巴,理直气壮道:“人间大事吃喝二字,吃好喝好快乐不倒。”
谢无期和小龙人深表赞同,百忙中抽空支持姜缈,“就是就是。”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决定气一气姜缈。
故意端着架子说道:“太子失踪的事没有公布,皇兄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选妃之时他还未回来,就定姜锦画为太子妃。”
姜缈蹙眉问道:“我以前冒充那个?”
长公主无奈道:“这不是你的错。”
姜缈不赞同道:“我也有错,是我没选对人,不过这么好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长公主没听懂她说她也有错是什么意思,注意力都在后面一句上了。
得意道:“自然是本宫。”
姜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馊的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长公主一噎,要是现在才说是长松子出的馊主意,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
谢无期惊讶得眯眯眼都瞪大了两倍,都顾不得跟小龙人抢食了,兴奋道:“那她跟公鸡拜堂的时候,我能去观礼吗?”
长公主:“……”
姜缈:“……”
之前痛苦不已,现在吃瓜兴起,不愧是你!
姜缈瞪了他一眼,谢无期急忙低头干饭。
姜缈慢悠悠地问道:“皇兄两手准备的另一个准备呢?”
长公主回道:“若是太子在选妃前回来,就定工部尚书的家的嫡长女为太子妃。”
太子妃是未来的中宫之主,必然是不能由着他的喜好来的。
若是由着太子的喜好来,中宫之主怕是莫得的。
姜缈撇了撇嘴,一脸鄙视道:“你们这是暗箱操作,不公平!”
长公主摸了摸她的脑袋,缓缓说道:“傻孩子,世上最假的一句话就是公平、公正、公开。”
姜缈:“……”我竟无言以对,“算了,我还是再吃点吧。”
长公主没好气道:“还吃,瞅瞅你的小肚腩!”
姜缈捧着圆乎乎的肚子,骄傲道:“只要我把自己吃得够圆,就没人能看扁我!”
遂加入抢菜行列。
一顿风卷残云后,姜缈把谢无期托付给长公主,带着小龙人就要出发去皇陵。
刚翻窗出去,又翻了回来。
长公主抓起一把果仁扔过去,“好好的门不会走吗?”
姜缈眨了眨眼:“我是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说罢,飞快扛起池戈再次翻窗,“借我孽徒一用,其他的皇室血脉可能不纯正。”
突然想起什么,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我孽徒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吧?”
长公主斩钉截铁道:“夫君说正正得负,只有我俩这么聪明的才能出这么笨的儿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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