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笑眯眯地挥手,“早去早回啊,顺便带点海鲜特产回来啊。”
城隍小声哔哔。
“总有人死性不改,以为自己是例外,结果海鲜过敏。”
姜缈喜滋滋地把牛蛙的每一根骨头都嗦得宛如水洗。
在庙子外刨了个坑把尸骨埋了。
还郑重其事地立了个碑。
立在碑前三鞠躬后,肃穆致上悼词。
“沉痛哀悼蛙兄,在此,谨献上本人诚挚的祝福,希望蛙兄下辈子投胎做人。”
一脚踏进地府的牛蛙亡魂泪流满面。
什么玩意儿啊,吃了它还要诅咒它做人!
那人是能做的吗?
生而为人,必经苦难。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蕴炽盛苦……
登天难,求人更难。
黄连苦,无钱更苦。
它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下辈子要当人?
牛蛙含恨一头撞死在地府门口!
姜缈无所事事,在街上瞎晃悠。
胸口碎大石的不出来表演了,斗蛐蛐的也不见踪影,各家商铺生意清淡,门可罗雀。
雨太大,淋得京城萧条得像是要集体破产。
街道上的积水排泄不及,水深得几乎淹没了脚背。
到处漂浮着稀奇古怪的垃圾,鱼肠带多得……
让她对大丰朝计划生育政策的落实率肃然起敬。
说明大雨严重影响到京城人民的生产,只得一人出一样,愉快到天亮了。
姜缈抬头望天。
嘀咕道:“究竟是哪个天怒人怨的东西被龙王盯上了?这是要淹死他的节奏啊!”
她当即决定突袭检查,偷看那个美丽废物有没有好好工作!
姜缈以为花街会更萧条,没曾想局部地区还挺热闹。
刚进街口就望见前方不远处纸伞攒动,不少人围在一家青楼前,像是在看热闹。
姜缈可兴奋了,三步两步跑过去,一头往人堆里扎。
“借过借过,我是当事人家属,有血缘关系那种!”
听到这话的人,都朝她望过来。
有人认出她来,惊讶道:“姜、姜缈?”
顿时,所有人神色古怪,默默让开两步,给她留出宽敞的过道。
这觉悟把京城人民的整体素质提升了至少两个高度。
以后史书都不敢写,花街妓子龟公们才是大丰的素质体现。
姜缈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站到了吃瓜第一前线。
“……”
好大一条狼狗!
姜缈在众人谐谑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呵呵,我家的狗子身体好吧?”
大狼狗被人砍断了两条腿,趴在积水中凄惨地呜咽着。
雨水将它腿上的伤口冲刷得已经泛了白,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姜缈蹲到它身边,皱眉道:“小黑,谁砍的你?”
一道弱弱的声音带着哭音,在身后响起,“姐姐,它叫大黑……”
姜缈猛地回头,便见刘翠花的儿子——之前被打伤的男孩浑身浇湿站在那里。
“是你!”
姜缈眼尖,一眼就发现男孩脸上又添了道伤口,不深不浅,刚够渗血。
小脸一板,“谁又打你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那那孩儿便再也忍不住委屈,大声哭了起来。
姜缈手脚利索,摸出两粒丹药分别覆在大黑伤口上。
也不知她如何做到的,那药粉硬是没被雨水冲走。
这才起身走到男孩面前,伸手在他脸上的伤口抹了一下。
众人便看到那伤口突然就不渗血了,仔细一看,好像正在愈合。
情不自禁发出一阵抽气声。
这是什么神仙医术?
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传言……
有人传姜缈在猪牙山变出一小簇火花来,把国师府大总管烧成了灰。
就连国师大人也被她施了邪术绑在了猪牙山动弹不得。
这还不算,她身边还跟着个浑身长满红毛的怪物……
谁信啊!
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有点信了。
二话不说,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姜缈好生邪门,靠近她会不幸!
姜缈:???
面色微微一沉,朝男孩儿关切道:“不要哭了,你咋倒霉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男孩儿乖乖点头。
能让姐姐高兴是他的荣幸。
努力让自己停止抽泣,抬手指着面前的青楼道:
“那天姐姐让我出来赚钱,我就来这里找活儿干,他们说好了给我一百个铜板的,最后干完活儿只给了十个。”
男孩儿自然不依,便跟管事的理论。
结果被青楼打手打破头扔了出去。
男孩儿忧心母亲,只得先赶回医馆。
今日他母亲的精神稳定下来,他便想着来要工钱。
还带了自家大狼狗来壮势。
结果对方仍旧不给,砍伤了大黑后,又打了他一顿。
姜缈回头看了那青楼一眼,“这么横?”
“是啊是啊,他们可黑心了,奴家就是被他们打死的!”
莺歌从姜缈的包包里冒出个脑袋来,气呼呼地盯着那青楼说道。
姜缈诧异道:“这么巧?”
这该死的缘分!
她原本都把莺歌的仇给忘了。
姜大人素来心大,她自己个儿的仇都不放在心上,哪里还会记得莺歌的仇。
莺歌比她心还大,压根儿就没再提这事儿。
跟着大人日子别提多惬意了,哪还有功夫去想那些糟心事?
往事清零,恩怨两清。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晓得不要为难自己,让往事翻篇是对未来的敬意!
姜缈把大黑移到屋檐下避雨处。
牵起男孩儿的手,歪嘴一笑。
“走,姐姐今日帮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男孩儿突然止步不前,瑟瑟道:“姐、姐姐,我还小,可以等我长大了来吗?”
姜缈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啥意思。
一时竟无言以对,古代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吗?
莺歌突然不安起来,小声道:
“大人,奴家不能进去,这里有很厉害的阵法,大人小心。”
想起自己的灵魂在门口遭受过重创,莺歌觉得有必要激发一下自家大人的胜负欲。
“奴家感觉那个布阵的高人比大人您还厉害!”
闻言,姜缈迈出去的脚步立刻收了回来。
鬼鬼祟祟望了那门头一眼,紧张道:“真的吗?”
莺歌郑重点头,“奴家这方面的经验还可以。”
姜缈一个转身,抱起大黑就走。
“算了,新世界的大门没开,下回再来!”
反派太强,远避锋芒!
莺歌眼睛转圈,激将法失败了?
大人可真听劝啊……
男孩儿不甘地望着青楼,小小的拳头紧紧捏起。
正在此时,青楼紧闭的大门猛地打开。
看见门口还有人,那长得就很刑的汉子站在门口骂道:
“小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还不滚!”
随即看到姜缈怀中的大黑,猛地脸色一沉。
斥道:“小娼妇,把狗留下,老子要炖来吃了!”
姜缈指着自己鼻子。
“这位壮士,你好像是在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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