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远侯木然走出国师府,脑子里乱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只苍蝇在里面飞舞。
没注意到自家管家不知何时等在了门外。
“侯爷!”管家神情焦急地上前唤了一声。
宣远侯散乱的目光这才聚焦在他面上,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管家一边招呼马夫赶紧去把马车赶过来,一边急道:
“侯爷,二少爷补考国学院作弊被发现,这会儿人还没被放回来,您得赶紧想办法周旋一下。”
闻言,宣远侯眼前一黑,若不是管家及时搀扶,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在科考上作弊被当场抓住,轻则取消考试资格,或被锁上枷锁示众,更重的惩罚是斥革,则会取消其考试资格,终生不得参加考试。
最严重的便是刑责,如果情节严重,会被发配充军,去服徭役,或流放到偏远地区,甚至会被处死。
幸亏这次只是补考国学院,如果运作及时,应该还能保住考生资格,大不了进入国学院罢了。
宣远侯压住心头的怒意与不安,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清理自己的人脉。
想来想去,却发现唯有苏老太医与掌管国学院的宋大学士关系最好。
可之前两家解除婚约之时,他可没给苏老太医好脸色看,如今又怎有脸去求人家帮忙?
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跟他关系好的没他地位高,比他地位高的关系又不好……
原以为与夷安公主做了交易之后,能攀上国师这棵大树,没想到这是一株食人花!
宣远侯突然有种天要亡他姜家的感觉,心头慌乱得不行。
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在得知皇上欲薅夺他爵位之时。
那时他惶惶不可终日,却还不如此刻这般心慌意乱。
没想到几日之后,皇上非但没削他的爵,反而还让他做了礼部尚书。
这一次,好运还会再次眷顾他吗?
宣远侯还未想到该找谁帮忙,管家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还有一事……”
宣远侯缓缓抬眸看着他,见管家一脸欲言又止却又不吐不快的表情,蹙眉道:
“说!”
管家抿了下唇角,小声道:“这几日外面都在传小姐打肿脸充胖子,在聚鲜阁消费后却没钱付账,靖王妃已经放出话来,说她靖王府绝不要这样的儿媳妇儿……”
见自家老爷的脸越来越黑,管家讪讪闭了嘴,事实上人家说比他说的难听多了。
心道还是姜缈小姐好啊,那孩子打小就节约,能花别人家的钱绝不花自家的钱。
婳儿小姐一点谱都没有,侯府啥家底她又不是不知道……穷人乍富还不如他这个下人!
宣远侯只觉得一阵眩晕,心力交瘁。
婳儿这名声传出去,还有哪个好人家会瞧得起她?
原本还打算给她找个好归宿,也算是对她流落在外十几年的补偿,如今别说皇家了,勋贵之家都不会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最后顶多嫁入一般官员之家,可这岂不是打他宣远侯府的脸?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不,不行!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宣远侯的下颌线绷成了一条直线,心中剧烈挣扎一番后,终于把心一横,断然返身再次进入国师府。
一个时辰之后,宣远侯终于见到了国师大人。
国师神色和煦如春风,亲自赐座。
宣远侯被凉在外面一个时辰,早已经急得没了心气儿,未及落座便疾声说道:
“国师大人,本侯想清楚了,愿意将金矿的位置告知给您。”
国师笑着夸道:“侯爷是聪明人,那金矿于你来说就是个地址而已,早该拿出来换些有价值的东西了。”
宣远侯立刻道:“不过,本侯有两个条件。”
国师闲适地靠坐在太师椅上,训练有素的美貌丫鬟极有眼色地上前,轻重有度地按在他肩头上。
国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眯着眼抬手,“说来听听。”
宣远侯沉声道:“其一,请国师帮忙,让国学院高抬贵手不予追究我儿补考作弊之事。”
国师淡淡“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宣远侯深深吸了口气,又道:“还请国师金口玉言,在皇上与太后面前言明,我家小女姜锦婳与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最为相配,国师大人应当知道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
国师突然睁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侯爷你确定要本国师这么说?”
宣远侯紧紧捏着拳头,重重点头,笃定道:“本侯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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