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跟李氏还不等发表任何意见,就听见许晋中连声道谢,恨不得在跪下给白老夫人磕几个。
“祖母,许三少爷好歹也是个男儿,如今只有那里还有空屋子给他住下,这不妥。”白锦放下茶盏,眉眼间攒着一丝愠怒。
可白老夫人并不为所动,“这孩子当真可怜,不行,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孩子受苦,我定是要将弘文抚养长大。”
“祖母!”
“怎么?如今我在这白府竟是连手下亲家公的孩子都不行了?你们母女是不是把我赶出白府才肯罢休啊?你们究竟是不想收下这个孩子,还是不想让我好过!”
白老夫人这番话,跟逼迫人没什么区别。
李氏脸上也挂不住,不就是收不收下许弘文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要把白老夫人赶出府了?
白锦见状自知拦不住,否则白老夫人定会将这件事情闹大。
到最后白家不仅落得个不孝的罪名,还会被人说不讲情面,再落下个不义。
那岂不是给了明家可乘之机。
白锦眯着眼睛,这关键还在于许晋中这里。
她杏眸流转,逐渐呈出笑意,“许大人,你既然想要将三少爷寄养在我们家,总要有条件的。”
许晋中一看有希望,“郡主放心,我定会月月按时寄钱过来,一定不让贵府白白养着弘文,等到我在那边站稳脚跟,再将他接过去。”
白锦却摇了摇头,“钱倒不是问题,好歹也是丞相府,又岂会容不下一个小孩子。”
许晋中愣了下,“不知郡主想?”
“既然是收养在我们白家,那就改姓白好了,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以后我们也能好好的管教三少爷。”
白锦这一番话,让许晋中差点没破口大骂。
还想让许弘文成了白家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白锦自然清楚许晋中不肯,脸上挂着闲适的笑,等着他自己拒绝。
哪知,一边的白老夫人却开口,“亲家公,将三少爷过继到我们白府也没什么,日后成婚生子,孩子姓许不就好了,这不算是给你们许家断后,现在不是弘文的安危最重要?”
许晋中一想也是,“好,就听郡主的。”
白锦差点没咬碎自己的门牙,这个祖母,真是想尽办法给他们添堵。
“那弘文我稍后就送来,就麻烦……”
“等一下。”
众人闻声一愣,转头看过去,竟是许画芷。
“祖母,娘。”许画芷行了个礼,“听闻爹爹想将三弟送到白府抚养,我便过来看看。”
许晋中皱了下眉头,“是,我们已经商议好,你一个孕妇,就好好在院子里歇着,没叫你来请安,你过来做什么?”
许画芷笑了声,“父亲,女儿过来只是想告诉您,把弟弟送过来没问题,但必须放在我身边,让我亲自抚养,否则一切免谈。”
这倒是让白锦愣了下,“嫂嫂。”
李氏也有些担心,“画芷,你才有身孕,不方便吧,要不还是交给祖母。”
许画芷默默的摇了摇头,“娘,锦儿,弘文是我的弟弟,就算我们不是一个母亲,身上也留着同样的血,放在飞羽院才是理所当然。”
白锦见此便没再坚持,她知道许画芷看上去没什么主意,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
可她的内心,比谁都强大。
否则也不会在许府那么多年的欺负下,还一身红衣的要嫁给当时身在狱中前程未卜的白墨。
她温柔,可绝不软弱。
只要是许画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这也是白锦欣赏许画芷的原因吗。
李氏还想在劝劝,却被白锦拦下。
许画芷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将弘文送过来,改姓白,由我亲自抚养,这样你也能放心,如何?”
许晋中想了想,放在许画芷身边,总比放在白老夫人身边要妥当些,再怎么说许画芷也是许弘文的姐姐,多少有几分真心在。
“行,那就听你的。”
白老夫人见到许晋中应下来,也就不在多说,原本还想利用许弘文来威胁许画芷,这个希望又落空了。
只能在寻机会。
当晚,许弘文就被送到了白府,大包小裹的缠在他身上,连个下人都没有,看上去还真有些可怜。
“现在是多事之秋,就不过那些礼节,从今天开始你便姓白,以后,就住在飞羽院,由我亲自抚养,听懂了么?”
许画芷走到走过来,将许弘文身上的那些包裹都提了起来,交给了月皎。
许弘文一脸不服气,“哼,我才不要你抚养,我要找我爹。”
“你爹现在已经带着你哥哥姐姐出发前往青州,若是你想要过去,我便派个马车送你过去,如何?”许画芷蹲下来,平视着自己的弟弟。
许弘文别过脸,“哼,我才不去那穷乡僻壤,爹说了,等我再大一点就在城里给我买个宅子,不用受你的气了。”
许画芷点点头,“那最好,但现在你还是要听我的话,否则你根本长不大。”
“你威胁我!我姐姐说了,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白家就会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还是那个让我欺负的软蛋!”
啪的一下,许弘文险些没被一巴掌打在地上。
“小兔崽子,怎么跟我娘子说话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只见白墨一身戎装,手持长枪站在门前,一弯俊眉紧紧锁住,脸上更是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戾气。
许弘文下意识的朝着许画芷躲了下,却直勾勾的盯着白墨身上的戎装,眼里又恐惧,又羡慕。
白墨震了下长枪,“我告诉你,以后跟我娘子说话客气点,你要是再敢捣鬼,我直接将你扔到那南山上去,自生自灭。”
许弘文没敢说话,小脸也委屈下来。
他终于明白,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了。
许画芷笑了笑,站起身来,搀着白墨回院子,“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早?”
“自然是想娘子,心里不放心,便赶回来了。”
许弘文见月皎都拎着自己的行礼走了,没人搭理自己,也只能默默跟在二人的身后。
毕竟在这里他最熟悉的人就是许画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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