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云面无表情：“爸。”
办公室内，立着一台iPad。
直播视频外，是在七星级酒店喝咖啡的顾秦深。
落地窗外的风景，将男人衬得更加优雅矜贵。
江父额头青筋怒起，眼底都是对儿子的失望。
“你和黎敏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衍云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皱眉不满：“爸，黎酒酒给你打电话了？”
他下意识觉得，黎酒酒给他爸打电话告状了。
不过，他爸什么时候会替黎酒酒出气了？
他的脑门刚才可以说是被砸了个大包，现在一摸就疼。
江父冷哼一声：“黎酒酒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你和黎家人对她都那么不好，前者是她的未婚夫，后者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只是一个和她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又怎么会是那个为她撑腰的人呢？”
江衍云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连他父亲都看出什么来了？
江父话里都是讽刺：“你以为你干的那点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和姐姐谈恋爱，和妹妹暧昧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效仿娥皇女英，把姐妹俩都给收了，成为全花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江衍云皱眉打断他的话：“爸，我和黎敏只是兄妹之情。是酒酒太小心眼，加上她和敏儿素来不和，所以小题大做，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发作。我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恋爱和结婚不一样，结了婚，肯定是要相互磨合。”
江父冷哼：“就算你把她当妹妹，黎敏对你就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心思？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别拿这种话来搪塞我，老子比你多活几十年。你如果拎不清，非要觉得没什么，我也没办法。”
江衍云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江父头更疼了：“你明明知道黎敏对你可能有别的心思，还把她放在身边，甚至百般维护和宠爱，你让黎酒酒心里怎么想？”
江衍云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会适应的。”
江父：“……”
这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是“她会妥协的”吧？
因为，江衍云太清楚黎酒酒对他的感情。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但他没想过，有一天对方也会累，也会痛。
半晌，江父突然来了一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渣呢？”
他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祖上八辈有这种基因。
或者说，到了江衍云这一辈，就直接基因变态了？
江衍云：“……”
这句话一出，连吴叔都差点没绷住。
谁说不是呢？
江衍云额头一抽，说：“我对黎敏好，自然有我自己的用意，爸您就别操心了，至于我和黎酒酒之间的事情，我自有把握。”
江父又是冷哼一声：“我才懒得管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急着来见我，不就是为了顾氏收购公司的事儿吗？顾氏提出的那三个要求，我也早就知道了，并且默许。”
江衍云脸色一沉：“爸，我不明白……”
江父手一挥，打断了他：“没什么不明白的，我答应顾氏收购你的公司，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财力雄厚的原因。顾氏继承人你知道吧？顾秦深，他是你叔叔。”
江衍云一听，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裂了。
“我叔叔？”
江父解释了两家的关系，总的来说，两家血缘关系已经出了六代，但勉强够得上远亲，到了顾秦深这一代，他就是叔叔。
江父压低了声音：“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衍云，你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不要因为黎敏这样一个女人，得罪了顾氏那样的名门。更何况，他还是你的长辈，按道理来说，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理由，只需要听从。”
“假如你敢不听我的，把你叔叔和顾氏得罪了，你知道下场。”
最后一句话，是威胁。
江衍云的拳头，再次握紧。
“爸，我知道了。”
这个年龄和自己一般的叔叔，只因为含着金汤勺出生，就可以用身份和地位压着他。
对他而言，简直是耻辱。
半暗半明的光线里，江衍云心里的胜负欲，瞬间飙升到了极点。
可是现在，他确实只能妥协，乖乖听话，双手把公司奉上。
江父点了点头：“行，那我就走了。”
江父端上他的保温杯，又看了眼儿子，直接离开了。
离开公司前，他还特意看了黎酒酒。
他的脸上，浮现了几分遗憾和感慨。
“黎酒酒这个人确实是很不错的，比她妹妹要高级很多。只可惜，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老江家，是没有福气能有这样的儿媳妇了。”
吴叔听了，目光闪了闪，从黎酒酒的身上移开视线。
他很清楚，董事长刚才往少爷头上砸书，无非是为了平息顾氏太子爷的怒气。
顾氏收购公司，只提了那两点要求。
但凡是个人精，只要稍微想一想，也知道顾家是为了给谁出气了。
以后，怕是有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
酒店里，顾秦深把iPad关了，起身落座在沙发上。
“少爷。”
严特助迈着轻快的小步伐，走了进来。
“一切都搞定了。”
“您还别说，少奶奶今天在公司的表现，那叫一个完美和精彩！一打N的场面，根本不带怕的，没有一个人能欺负得了她。我本来还想着帮少奶奶虐渣打脸，没想到我去了，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啊！”
顾秦深嘴角微勾：“她本来就很出色，只是之前没有觉醒，在黎家被当血包当了那么多年，在江衍云身边，也得不到珍惜，她只是没有人疼。”
最后这句话，严特助居然品出了温柔。
但下一秒，顾总又恢复了冷淡疏离的模样。
好像刚才的温柔，都只是他的错觉。
他们boss的情绪，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琢磨不透的。
严特助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也无法捕捉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显山露水。
严特助点头：“什么黎氏明珠啊？这群人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居然把黎敏那么个鱼眼珠子捧在手心里，哼，迟早会有他们后悔的！”
男秘书内心OS：严特助你能不能文艺一点，鱼目就鱼目，什么叫鱼眼珠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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