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梁皇帝暗自冷笑,太子分明就是让宫中人都知道,他即使娶赵柔嘉,也并没有将赵柔嘉太过放在心上。
太子是借此来表明立场,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可眼下呢,却又无可奈何。
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把赵府的颜面存于何处,叫赵丞相的颜面又往哪儿搁!
太子娶赵柔嘉,难道不想拉拢赵丞相了吗!
苏公公闻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替墨寒诏开脱,只能无奈地摇头。
皇上素来宠爱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没有生太子殿下这么大的气了。
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赶紧认识到错误,去将赵丞相的千金迎进东宫吧。
恰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的通传响起。
“太后娘娘到——”
与此同时,太后很快在喜嬷嬷的搀扶下入到御书房,急切地喊道,“皇帝,出大事了!”
东梁皇帝瞧太后这般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太后大概也已经得知东宫发生的一切。
他眉头止不住地拧在一处,嗓音低沉地道,“儿子知道母后担忧的事情,母后放心,儿子这就派遣鹰卫出宫把太子抓进宫来。”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找到太子,让太子赶紧将新太子妃迎入东宫。
否则接赵柔嘉的宫轿要是一直停在东宫门口,恐怕之后还会掀起更大的轰动。
太后一看东梁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东梁皇帝已经有所打算,悬着的心往回落了落。
她立刻长出一口气,摆手道,“那还等什么皇帝,赶紧派人去寻诏儿吧。”
东梁皇帝轻轻颔首,凤目斜睨间,视线扫向苏公公,“你亲自带一批鹰卫,出宫把太子给孤抓回来。”
“老奴领命。”
苏公公答应后,对东梁皇帝一礼,就打算离开御书房去寻墨寒诏。
但就在苏公公偏转身形的刹那,突然又一名东梁皇帝的亲信入到御书房中。
“回皇上,东宫那边没事了。”亲信朝东梁皇帝道,“太子殿下已赶回东宫,将太子妃接入东宫了。”
此言一出,东梁皇帝和太后都是瞬间松懈下来,神色也好看不少。
“呼!”
太后拍拍胸脯,一副有惊无险的样子,“总算太子还能够及时赶回来,尚且还没造成太大的过错。”
东梁皇帝则是冷哼一声,“他倒是算盘子打的挺精的。”
如果只是因为公务迟到接亲一会儿,丞相倒是不好说什么。
太子这般把人晾一会儿再迎进宫,既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又不至于太过得罪丞相。
还真是一举两得。
事到如今,东梁皇帝也彻底明白,太子今日一定会出现娶妻,只是不会准时迎赵柔嘉入宫而已。
“皇上,太子殿下那边,还需要管吗?”苏公公凑上前问道。
东梁皇帝撇撇嘴道,“太子自己都已经把所有的都打算好了,用孤瞎操心做什么?随他吧。”
“是。”
“...”
东宫之内,虽然这次大婚一切从简,但该有的布置还是没少,一片热闹喜庆的景象。
按照规矩,历代东梁太子妃的住处,就是与朝阳殿相邻的幽月殿。
墨寒诏身着一身喜服,将赵柔嘉从宫轿上搀扶下来后,便一路带着赵柔嘉入到幽月殿。
自云思语被废后,幽月殿就被封起来,直到近日才匆忙布置上一些物件和喜绸。
不会很简陋,但殿中也算不上华丽,只能说尚且还算喜庆。
“殿下。”
此刻,赵柔嘉坐在床沿边上,手中扇子轻遮面,端庄大气中又掺杂女儿家的娇羞。
仿佛丝毫没有将方才被墨寒诏晾在宫门口许久的事情放在心上。
“大婚之礼,请殿下拂开臣妾的扇子吧。”
赵柔嘉明白,先前墨寒诏没有及时出现,是他有意为之。
而这个时候,如果再提那件事,只会得太子殿下厌恶。
倒不如,假装不在意这件事,能让殿下对她高看两眼。
墨寒诏端坐在桌案前,墨眸扫过赵柔嘉,清俊的眉目颇为浅淡。
他跟赵柔嘉的接触并不深,对赵柔嘉,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所以如今墨寒诏对赵柔嘉的态度,也是一般般。
“孤素来对这些礼仪并不是很看重,这扇子,太子妃自行撇开就是。”墨寒诏漠然地道。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着云暮璟,这会儿自然是没有心情跟赵柔嘉进行周旋的。
赵柔嘉倒也不恼,自行把手中的折扇放在一旁。
只是她,如今还不知道墨寒诏心中一直念云暮璟,以为墨寒诏今夜一定会留在幽月殿中。
赵柔嘉朝墨寒诏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从床榻上起身,缓步走到墨寒诏背后。
“殿下,臣妾自府中,跟府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赵柔嘉悠悠地道,“殿下公务繁忙,身心俱疲,正合适放松一下。”
“臣妾...帮您摁摁吧。”
赵柔嘉说着,指尖落在墨寒诏的太阳穴之上,轻柔地转着圈圈。
原本,墨寒诏清俊的眉目还当真放松下来,觉得赵柔嘉的手法尚且还算不错。
直到赵柔嘉的手从太阳穴往下还是不停挪动,落在他胸口的衣襟前,就要解他的衣服时。
那一刹那,墨寒诏忽然心神一震,面色微沉间,直接一把拽住赵柔嘉要探入他衣襟中的手腕。
然后猛的往旁边一甩。
赵柔嘉没料到墨寒诏会突然对她动手,身子踉跄之下,堪堪扶住旁边的桌沿才不至于摔倒。
“身为赵府嫡女,名满全京城的东梁才女,孤还以为,你是多高洁之人。”墨寒诏冷冷地道,“没想到,不过也就是这点手段。”
“殿下!”
赵柔嘉先是一怔,恍然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墨寒诏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子,连忙道,“殿下误会臣妾了!”
“臣妾这按摩手法,还需要捏肩颈。”赵柔嘉立刻道,“隔着衣裳按揉,效果会减大半。”
“臣妾只是想让殿下更舒服一点,这才...”
说罢,赵柔嘉急忙后退两步,朝墨寒诏躬身道,“殿下如果不喜欢的话,臣妾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今日,都是臣妾的唐突,还请殿下恕罪。”
墨寒诏瞧着赵柔嘉这急于认错的模样,先前被阴霾覆盖的清俊容颜多少好转几分。
他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赵柔嘉的话,可赵柔嘉毕竟是赵府嫡女。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个台阶,墨寒诏都得给赵柔嘉下才行。
“算了。”
墨寒诏淡淡地道,“孤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以后,没孤的允许,不准碰孤。”
“是。”
赵柔嘉一边答应着,一边视线轻轻打量墨寒诏,意有所指地道,“那殿下,今夜的侍寝...”
说到这里,赵柔嘉面色羞红,连嗓音都是细弱蚊蝇,“是殿下主动吗?”
不想她碰,那言外之意,不就是殿下主动来碰她?
就在赵柔嘉外边镇定优雅,内心心猿意马的时候,墨寒诏的话彻底令赵柔嘉整个人沉入谷底。
“孤...何时说要你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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