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盛庭川本能叫住他。
这混蛋……
挤他干嘛!
贺浔是关心则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遮掩关系,而贺闻礼也及时抓住了自家小叔的胳膊,“小叔,冷静点!”
我的小叔,
您再往前冲,今晚咱俩都得玩完。
克制,冷静!
目光对视瞬间,贺闻礼眼神暗示:
您应该不希望,咱俩今晚……
“死”在这儿吧!
苏衔月出事,他这大舅哥正窝着火,要是被他知道你俩的事,连我都要被连累。
“抱歉,走太急了。”贺浔看了眼盛庭川,“你没事吧?”
“没事。”
盛庭川差点被他撞飞。
自从听说自家师妹和舅舅受伤,这小子似乎格外着急。
苏衔月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见自家师兄一直打量贺浔,忽然闷哼两声,盛庭川着急自己师妹的伤情,赶紧上前,“月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她说话时,还看了眼贺浔,目光对视,又像做贼般的快速移开。
简直要被他害死了。
“缝了这么多针,怎么是小伤。”盛庭川也没想到许令丰的事,会波及到自家师妹。
“还得多谢苏小姐,救了我太太。”贺闻礼语气诚恳。
“贺先生客气了,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相信盛老板也会这么做,何况她还是我师兄的亲妹妹,那也算是我妹妹。”
贺闻野坐在旁边吃瓜看戏:
妹妹?
我的亲小叔啊,你想娶人家当老婆,可人家貌似只想给你当大侄女。
他正乐着,贺浔一个眼神射过来,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小叔,您坐!”
贺浔没作声,目光落在苏衔月被缝针的胳膊上,眼中情愫晦暗不明。
贺闻礼继续说道:“我们夫妻欠你一个恩情,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苏衔月刚缝好针。
疼得厉害,只能勉强从嘴角挤出丝笑意。
贺闻礼看了眼自家小叔。
古语有:
滴水之恩涌泉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跟宁宁是不可能如此做的。
要不,就把小叔送她,让他以身相许,帮他们报恩好了。
“这许令丰从哪儿窜出来的,怎么敢的!”盛庭川听说这事儿,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那可是光天化日,“简直是个疯子。”
贺浔只恨当时听了大哥的劝……
没直接把他撞死!
如果当时结果了他的性命,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糟心事。
苏衔月需要输液,挂消炎药水,贺闻礼就直接让人给她安排了病房,又让陈最买了些吃的,此时天色已晚,大家都没吃饭。
盛书宁实在没胃口,被警方叫去问话。
苏衔月受了伤,养身体定要吃东西。
她一只手受伤,一只手输液,不便进食,盛书宁又不在……
病房内,除了苏衔月,全都是男人,贺闻礼、贺浔、贺闻野面面相觑。
贺闻野抿了抿唇,给自家小叔递眼色:
小叔!
上啊!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可贺浔有自知之明,有盛庭川在,哪儿轮得到他。
果然,盛庭川打开餐盒,“月月,我喂你。”
“师兄,我不饿。”
“多少吃点。”
“……”
师兄亲自喂饭,苏衔月无论如何,都要给些面子。
她余光瞥见贺浔正死死盯着他,顶着某人炽热的目光,她一口一口吃着东西。
干嘛都盯着她看,怪别扭的。
师兄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刚才贺浔的举动,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只是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自己身上,没空去想其他事,待他冷静下来,肯定会复盘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舅舅,您的手怎么样?要不要输液?”贺闻礼转移大家注意力。
“我受伤习惯了,没那个必要。”
喻鸿生以前是学马术的,掌心茧子很厚,即便接刀,伤口也不深,“真没想到,你舅舅会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贺闻礼也无奈。
“他目前情况怎么样?”
“没死,舌头断了半截,这辈子都无法说话。”
贺闻礼并没去看他。
因为……
表姐已经到了。
——
江晗此时在谢司砚的陪同下,已经到了病房,许令丰打了麻药,因为不是全麻,人已经醒了,只是无法动弹。
看着她……
目露凶光,表情狰狞。
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知道你跑出去之后,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江晗走到床边,“没想到你会冲着阿宁去,许令丰,你是真不要脸。”
“唔——”
江晗靠近。
抬手,冲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狠狠一记掌掴,他口中刚做了舌头的缝合手术。
一下,
针线开裂。
有血水从唇边溢出。
“小姐,您……”病房内还有护士,见状,想阻止。
却没想到,江晗反手对着他的脸,又是一记掌掴。
断舌太疼。
许令丰之前就是被硬生生疼得昏过去的。
此时针线开裂,更是疼得浑身冒冷汗。
“这位小姐,您这……”护士都愣了。
“他伤口裂了,再给他缝缝。”
“他刚打过麻药,再缝合,还需打麻药,可我们的麻醉医生已经下班了。”
“那就别打了。”
许令丰瞳孔猝然放大。
这逆女,是想硬生生疼死他啊。
“舌头下面血管粗,如果不抓紧缝合,很容易造成失血过多,而且他现在的状态,血水流入喉腔,也很容易造成窒息。”
“我马上去准备。”护士眉头紧皱。
真是疯了。
许令丰眼神凶狠,恨不能在她一出生,就把她掐死。
“放心,你越不想我们过得好,我们就会过得越好。”江晗伸手,挽住谢司砚的胳膊,“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老公。”
老……
老公?!
许令丰只听说江晗与谢家公子在一起,却没见过真人,原本还想着,可能是商业联姻之类,如今看到谢司砚瞧女儿那眼神,如遭雷劈。
不过是一声老公,
这小子怎么乐成这样。
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许令丰视线总是越过她,往门口张望,江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笑道:“别看了,奶奶和母亲都不会来。”
“奶奶说了……”
“什么时候你死了,再通知她,看在母子情分上,她会去帮你烧些纸钱。”
“啊啊——”许令丰闻言,瞳孔震颤。
很快护士就拿了缝合工具过来,江晗离开病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惹得周遭病房的人都出来围观。
那声音,听得人瘆得慌。
江晗看了眼谢司砚,“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他太狠了。”
无论怎么样,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掉的。
“我也不想跟他走到这一步,间接害死姑姑,时至今日还冥顽不灵,以前他还很疼我,年纪越大,越想要个儿子,觉得女儿没用。”
她说了半天,
结果……
谢司砚似乎在发呆,她伸手抵了抵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江晗原本还担心谢司砚觉得自己心狠,想跟他解释下家里的情况,结果他竟然在出神。
“你刚刚喊我老公,能不能再喊一声。”
“……”
谢司砚凑到她跟前,眼底满是笑意,那语气却像撒娇,“再喊一声吧,我想听。”
江晗咬牙:
这个绿茶狗,又来了。
因为江晗是许令丰的直系亲属,有些东西需要她签字,待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探望苏衔月。
此时,
整个病房,除了喻鸿生和盛庭川甥舅俩,全都是知情人。
苏衔月一整个头皮发麻。
妈妈,救命啊,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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