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一听这话,就知她又在憋大招了,忍不住劝道:
“话本上说帝王后宫佳丽三千,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也没夸大其词,
那些宫女本就是为陛下准备的,幸不幸在于主子,内务府不过依规矩办事而已,
娘娘您才刚入主中宫,若大刀阔斧的改革,恐掀起大风浪,这于您养胎不利。”
云卿撇了撇嘴,扔下手里的名册。
人多是非多,她如果放一大批宫女太监出宫,不就少了很多事?
再说了,往后几十年里后宫只有她一个主子,用得着五六千号人伺候么?
她恨不得全放出去,只留一些贴身伺候的。
不过这样不太现实,偌大的皇城光是打理起来就得耗费大量的人力。
她把宫女太监全放走,各处的活谁来做?
“那你帮我处理这些,我安心去养胎。”
青兰听后急忙挪到她身后给她捏肩,“您让奴婢端茶倒水,奴婢当仁不让,
可您要将这皇城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奴婢处理,那您借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
云卿偏头瞪她,“那你还劝我?累的不是你对吧?”
又蛮不讲理起来了。
青兰捞过一旁的团扇给她扇风,耐着性子解释道:“即便要将宫女太监们遣送出宫,也得等您分娩之后再说啊。”
“……”
皇后娘娘仰躺在榻上,怔怔地看着头顶雕龙画凤的金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怎么就栽在那人手里,心甘情愿进了这深宫呢?
但凡她少爱一点,这会儿都应该在江南或者别的地方游山玩水,碧湖泛舟啊。
青兰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哄道:“乖啊,等小皇子小公主出生后宫里就热闹了,娘娘可以天天逗他们。”
说到孩子,云卿下意识伸手捧住自己的小腹。
也就这点期盼了。
“本宫与你抱怨的事,你别跟陛下提,他好难哄的。”
青兰忍着笑,“是是是,奴婢谨遵娘娘懿旨。”
这时,灵染从西配殿里匆匆折返回来。
“娘娘,晌午放进花盆里的那几条金鱼,全都死了。”
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很低,可语气里全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好歹毒的计策,不在花枝上抹毒,不在土壤里投毒,而是将花盆浸染在毒水里充分吸收,然后让它慢慢释放。
要不是主子谨慎,那几个浸了毒的盆栽此时就摆在殿内某个角落了。
人的命虽然比金鱼的命要顽强,但长时间接触的话也会毒发身亡的。
云卿缓缓坐起身,眯眼注视着殿外漆黑的夜。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可能是大长公主,也可能是其他世家。
坐在这空旷的正殿之中,她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青兰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颤,急忙伸手抱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姑娘别怕。”
云卿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那股沉闷的窒息感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从决定进宫的那日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么?
晌午让灵染将花盆倒腾出来养金鱼,也猜到那玩意儿有毒不是么?
既然都在意料之中,那就没必要恐惧慌乱,想办法还回去便是。
她从十三岁开始打理云家的生意,为父亲管理侯府内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摧毁她?
做梦!
“此事别告诉陛下,本宫自己……”
“什么不告诉朕?”殿外传来帝王清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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