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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刑(3)


一动不动的韩让,眼角微微抽了抽。
宁国哈哈笑起来。
绿宝声音微凛:“您既没有对我用药,也不想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因为您要让旁人以为,我是自己跑到这里来与这韩让偷情。
届时,我与人苟且,清白已失,自是不能再嫁入镇北王府。
这是您的第一个目的。
“我的奸夫,你选择了韩家的公子。
明知我已经被赐婚给镇北王世子,却还与我暗渡陈仓。
韩家这位最优秀的儿郎当真是胆大包天。
往深了说,是违背圣意、藐视君威。
扣上了这顶大帽子,韩家在陛下心中,恐怕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这是您的第二个目的。
“韩家的女儿入了东宫,陛下有提拔韩家,甚至让韩家与镇北王府抗衡之意。
“您在这个时候设计韩家,且有能力接触韩家的嫡系子弟。
而您身边的这位嬷嬷,看着又像是宫里出来的。”
绿宝微微欠身:“臣女见过大长公主。”
下降镇北王府的大长公主。
“你比本宫想象得还要聪明。”
宁国换了自称,不疾不徐从外面走了进来,“本宫肯浪费时间听你说这些话,也算对得起你这份聪明了。”
她示意老嬷嬷,“看来姜姑娘不吃点苦头不会听话,动手吧。”
“姑娘的手指真好看,不知道能在老奴的手底下挨过几根针?”
随着老嬷嬷狰狞的面容,尖针一点一点没入绿宝的指头中。
很好,绿宝松了一口气,还是不疼。
她双眸沉静,不躲不闪,让门外准备按住她的两个粗壮婆子无用武之地。
老嬷嬷心中差异,足有三寸长的细针在血肉里搅动,其疼痛不亚于挑经断脉,这小姑娘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阿娴,你莫不是手下留情了?”宁国大长公主把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桌上。
老嬷嬷阿娴连忙敛神。
越来越多的细针如钻木一般,插进了绿宝的手指里。
一根手指能插八九根细针,现在,已经是绿宝的第五根手指。
受刑的绿宝面不改色,反倒是施刑的娴嬷嬷,额头沁出了冷汗。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熬下去,就能等到二熙来救你?”宁国也惊讶绿宝的坚忍,渐渐没了耐心,“二熙不会来的,鬼珠是镇北王府调教出来的暗卫,本宫自有办法让她手里的信号发不出去。”
话音将落,有人急急来报:“公主,世子打进来了,属下们不敢硬拦!”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宁国大长公主,终于失态,霍然起身。
绿宝轻笑一声:“我此行若是危险,鬼珠会发出信号,向世子求助。
若是无事,鬼珠也会发出信号,省得世子挂心。”
现在,什么信号都没有,穆二熙自然想到她出事了。
“听说公主与老王爷很久很久之前就分居了,想来没有办法理解我与世子之间的默契。”
真是杀人诛心啊。
宁国暴怒:“阿娴,扒了她的衣裳扔到床上。”
枯瘦的手指还未挨到绿宝的衣角,穆二熙已一身杀气冲了进来。
只见寒光一闪,划过娴嬷嬷的手腕。
她的右手被穆二熙毫不留情地削下了。
“放肆。”
宁国厉喝,“你敢伤祖母身边的人!”
穆二熙看到绿宝指尖密密的细针,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当年父王要纳韩氏为侧妃的时候,祖母没有管。
韩家几次置我于死地的时候,祖母没有管。
现在,吾妻是何人,祖母也不必管!”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你若是无用之人,如何有资格继承镇北王府?”宁国拍案道。
“祖母既信奉弱肉强食,那我打杀一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何错之有?”
穆二熙寸步不让,直视宁国的眼睛,坦然无惧。
宁国望着自己越来越优秀的大孙子,内心不是不骄傲。
她的语气微微缓和:“祖母是为了你好。”
“祖母知道我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吗?知道我喜欢黑色还是白色吗?知道我喜欢临摹谁人的字帖吗?知道我平日里经常看哪本书吗?”穆二熙的语气里是淡淡的嘲讽,“祖母对我的喜好一无所知,却要来为我好。
呵,孙儿不敢当。”
宁国大长公主很久没有被人顶撞过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孙子。
她抿着嘴,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穆二熙拉过绿宝的手,冷着脸往外走。
宁国手底下的人想拦又不敢拦,犹豫着看向主子。
“让他们走。”
宁国阴沉着脸。
穆二熙是镇北王府未来的希望,她并不想打老鼠伤了玉瓶。
况且,穆二熙也不是穆三照那个任人摆布的废物,闹起来,恐怕动静就大了。
“去太医馆。”
穆二熙将绿宝抱上马车,沉声吩咐赶车的羽涅。
“不用。”
绿宝在马车里坐定,“我自己能拔出来。”
她没有痛感,故此拔起针来十分容易。
那老嬷嬷想来没少祸害过人,这针拔出来,竟看不出一点针眼。
绿宝感叹了一下术业有专攻。
一抬头,看到对面的穆二熙专注地盯着她看,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痛惜与自责。
“抱歉。”
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他的千言万语。
他拿起一根针,尝试着扎进自己的手指,尝一尝绿宝受过的苦楚。
然而那细细的尖针不听使唤,扎进去一半便折断了。
穆二熙双眼赤红,他一字一句道:“我保证,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到你。”
绿宝温柔地看着他:“你的祖母有从龙之功,尊贵在所有公主之上。
又是陛下的长辈,这样的身份,只要她不谋反,谁也动不了她。
“说句难听的,今儿她的计划若是成功了,木已成舟,便是陛下心中知道是她所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更何况我如今好好的,即使去陛下跟前哭一场,无凭无据的,一个不好,还会落个冒犯大长公主、藐视皇权的罪名。”
她静静看着穆二熙。
几乎是一瞬间,穆二熙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要退婚。
“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穆二熙掩在袖口里的手紧握成拳,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能不能,我说了不算,世子说了也不算。”
绿宝扬声,“羽涅,去宫里,我要面圣。”
她有太后赏赐的令牌,随时可以进宫。
穆二熙一路沉默。
绿宝在嘉和帝心中形象良好,她十分顺利地跪到了嘉和帝面前。
“陛下救命。”
绿宝说,自从和镇北王世子订婚后,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短短几个月里,她已经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包括但不限于劫杀、下毒、绑架、陷害……
世子虽好,但她无福消受,请陛下看在她曾经救驾有功的份上,收回成命,饶她一命。
嘉和帝也知道穆二熙在盛京贵女堆里十分受欢迎,但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胡闹,你俩当朕的旨意是放屁吗?”
穆二熙说:“没当。”
绿宝:“……”
这话他都敢接。
嘉和帝横他一眼,说道:“总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这样吧,三日后是黄道吉日,二熙你上姜府迎亲,绝了那些娘们的念想!急是急了些,朕让礼部配合你,总是赶得及的。”
穆二熙立刻跪下,“陛下圣明。”
绿宝笑了笑,也说:“陛下圣明。”
穆二熙就渐渐回过味来。
出宫的路上,他紧紧牵着绿宝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喜悦。
绿宝侧头看着他笑:“我就是要打大长公主一个措手不及。
她不让我嫁给你,我偏要嫁给你。”
总不能因为她没有痛觉,就这么算了。
绿宝一向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方是大长公主,也绝不例外。
穆二熙爱极了绿宝一脸“气死她”的娇俏,眼里满是宠溺:“你刚刚吓了我一跳。
我以为你……”
绿宝正色道:“我喜世子貌若潘安、端方有礼,也喜世子清冷孤傲、智计双全。
我想与世子春夏秋冬、携手同行。
但如果有一天和世子在一起会要了我的命,我一定——”
绿宝想了想,说:“同你和离。”
千大万大,自己最大。
新年小剧场:
张御史在朝堂上义愤填膺弹劾明安书局的“绝渣报纸”。
“搞什么选俊大赛,把我堂堂大周的好儿郎当成货物般,在报纸上品头论足。
“报纸上还配了画像,一张画像代表一票,堂而皇之在书局门口设数十个投票箱。
“每天戌时初敲锣打鼓唱票,说什么要在十天之内选出盛京美男前三甲。
“哄得盛京的大姑娘小媳妇疯了似得买报纸投票。
“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张御史手里的报纸抖得哗哗响,“陛下,您看看啊,居然把象姑馆的头牌与我大周年轻有为的探花郎相提并论!还有朝廷大员、文人武将,简直不堪入目、有辱斯文!”
嘉和帝接过报纸。
礼部尚书瞄了一眼嘉和帝的神情,提醒道,“陛下,正面是少年组,反面是大叔组。”
嘉和帝翻到大叔组,一眼看到福建总兵总兵萧池墨的名字。
未婚的才能上榜?
哦,还有御史台的姜澈也在上面。看来不管已婚未婚,只要长得帅就能先进入二十强。
嘉和帝看完大叔组之后,勃然大怒,“廉雷这个七八天才洗一次澡的糙汉子都在上头,为什么没有朕的名字?”
百官,“……”
禁卫军统领廉雷,“……”
可能是因为他有男人味吧。
张御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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