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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有人卧高楼,有人受尽苦


  谢辰被玄九这一番话说蒙了。
他想反驳些什么,最终却好像怎么也说不过玄九。
最终他扯着嗓子嚎了一句:“你们这是黑吃黑!”
玄九屈膝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右手靠在膝盖上,听了这话,他慵懒开口。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谢辰嘴里叽里呱啦,不是骂娘,就是问候我祖宗。
瞧着情形,我有些犯难。
“九爷,先前你不是说,有人给你算了一卦,得离那姓谢的远一点吗?”
“如今咱们直接把他儿子给绑了,不会有问题吗?”
玄九和蔼地望着我,慢条斯理开口。
“小宋,你九爷我平日里的确不喜欢惹事。可你小子都被人堵上门了。”
说着,他突然伸出一条腿踹到谢辰身上:“老子要是再躲,你他娘的就准备投胎,我在下一世等你好不好?”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可不太好。
知道了玄九对谢家的态度后,我心里就有数了。
于是乎,我们三人就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商量该怎么处置谢辰这个狗逼。
胡半仙率先提议:“把他打一顿吧,狠狠地开揍。”
我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样不太好吧,太暴力了。”
胡半仙愣了一下,接着提议:“这小子无恶不作,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要不咱们替天行道,把他丢到乡下卖屁股?”
我又摇头:“不行不行,这也太残忍了。”
胡半仙和玄九两人双双回头,无语地看着我:“能不能带着你这点圣父心滚出去。”
我思索许久,提出建议。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一个干净的房间,然后帮谢少爷换下衣服,洗个澡什么的。”
谢辰听后连忙点头。
我扭头,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白天呢,就拿一把眉刀,在这谢公子的身上,刮上那么九九八十一刀。”
“这个部分,建议让我来。毕竟,我们学校也学解剖,好歹也算专业对口。”
“我能保证刀刀见血,但又避开要害。”
胡半仙听得入神,忙问我:“然后呢?”
我加快语速:“然后就把白糖倒在他的伤口上,把蚂蚁统统引过来。最好是那种火蚁,咬上一口,能升天。”
玄九听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晚上呢?”
我说兴奋了都:“晚上,咱们就施法,把周围那些山野鬼怪全都招过来,关在房间里吓他!”
“这样一来,白天晚上节目各有不同。”
“谢公子,你喜欢吗?”
哦豁。
谢辰被我吓尿了。
玄九面无表情。
下一秒,却缓缓朝我伸出一个大拇指。
“宋扬,我是真没看出来。”
“原来,你还是个活阎王。”
我腼腆一笑,抱拳:“一般一般,各位抬爱。”
说完了对付谢辰的解决方案后,我发现还有个刘光言需要解决。
于是跟玄九说:“九爷,这傻大个跟我有些渊源。”
“先前我曾答应过他爸,要照看他。”
“我先把他送回家去,等我回来,咱们在一起料理那姓谢的杂碎吧。”
玄九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冲我摆了摆手。
随后,我扭头朝刘光言说:“走吧,我带你回家找你妈。”
刘光言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听完这话,嘻嘻哈哈地朝我点头。
“好啊好啊。”
这人虽傻,但好歹足够听话。
我从手机备忘录里翻到他家的地址后,便打了个车,把这家伙送回去。
不管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兑现了对刘师傅的诺言。
刘师傅的家,藏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巷子里。
那巷子狭窄逼仄,看着比城中村还城中村,车子根本开不进来。
楼与楼之间,间隔很近。
下车后,我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才拎着刘光言朝里头走去。
“你还记得哪间屋子是你家不?”
刘光言又蹦又跳:“记得记得,就是前面。”
一楼的屋檐下,晾晒着许多衣服。
我从那堆衣服底下穿过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砸中了脑袋。
“啥玩意啊……”
伸手往上一扒拉,却发现那是一条粉红色的内裤。
与此同时,还有个女孩子在我头顶轻笑出声。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桃花眼。
楼上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妹子,长得水灵灵,笑起来也很可爱。
见我看她,她伸手捂嘴偷笑:“真不好意思,刚才手滑。”
“有没有砸到哥哥你啊,不如上来喝杯茶休息一下?”
那妹子身后的窗户,透出粉红色的灯光。
我假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缓缓摇头后,把内裤抛回去还给她。
可她却在我身后不依不挠喊了起来:“哥哥你莫要往前走咯,要不然你这张帅脸又得红起来。”
风月女人的夸赞,随便听听就得。
要当真,能把你骗得底裤穿隆。
我跟着刘光言七扭八歪地走到一个铁门前,却听到里头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可刘光言却习以为常:“我妈妈跟叔叔们在里面玩呢,咱们得坐在门口等一下。”
我听得皱起了眉头。
“妈妈经常跟叔叔在里面玩吗?”
刘光言乖巧地坐在门口,把腿蜷缩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那些叔叔有时候会打妈妈。”
“我不喜欢他们。”
朝我丢内裤那妹子又笑了笑:“喂,都让你别过去了,现在好了吧。”
我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铁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提了提裤头后,走了出来。
屋里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
“到你了,进来吧。”
刘光言立马大喊:“妈妈,是我,我回来了!”
一个矮小的女人光着脚跑出来,看到刘光言的一瞬间,哭得稀里哗啦。
“你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她哭着往刘光言身上乱打,却又紧紧把人搂进怀里。
刘光言说:“是张叔叔带我去玩了。”
一听到张叔叔三个字,那女人神色一变,立马撩起刘光言的衣服查看他的身上。
“不是跟你说了,见到他要绕着走吗?”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这时,她余光瞥见了我,眼神瞬间变冷。
“你是谁?”
我挤出一个笑:“您好,我是刘师傅生前的同事,他之前托我来照看你们。”
女人没让开,反而是问我:“傀儡张呢?他死了?”
她这么直接了当地问,想必也是清楚里头的道道。
我也懒得隐瞒,直接点头:“我跟刘光言都是被傀儡张抓去了,后来,又想办法逃了出来。”
“傀儡张,的确死了。”
女人眼里闪烁着泪花:“死得好!他该死!”
可我却看到,女人露出来的皮肤,有大片大片瘀紫的伤痕。
我小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嗤笑一声,淡淡开口:“有什么好看的。有人卧高楼,有人受尽苦。我是天生贱命,没那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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