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寻常,楚稚定然会着急得不行,然后慌里慌张地去找两个孩子,且一定要为两个孩子出头。
但知晓一切的楚稚显然不会这样做,她处变不惊地坐着,听见这话后只是微微蹙眉,好似分不清轻重缓急一般道:
“跟着两个孩子一并去丫鬟做甚去了?”
小厮抹着眼泪,偷偷摸摸地透过指缝打量楚稚的脸色。
怎么回事?
楚稚怎么丝毫不关心孩子的死活?
小厮哀嚎了声,又哭道:“夫人,小的也说不清这些,你还是叫两位哥进来说罢。”
说着,小厮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指着身后站在院门前的三人。
楚稚顺着小厮的手势看向院前,这才瞧见前来的人不光是两个孩子,还有藏宝阁的店家。
呵,还搬出救兵来了。
她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藏宝阁的店家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丞哥,好似楚稚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不敢抬头看她,虚着步子上前。
“夫人……”藏宝阁的店家道:“事发突然,纵然我已经有心护着两个孩子,也没能抵得过这么多人的手,还望夫人和李大人莫要怪罪……”
楚稚侧头看向丞哥的脸,他的脸上完好如初,身上也干干净净,想来是被店家提前收拾过了。
但能吓得店家这样胆战心惊信以为真,那就说明两个孩子最起码假戏真做了。
只是……
这伤需得楚稚趴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看才能察觉出然哥的鼻尖确实有些发红。
原是流鼻血了啊。
店家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楚稚打断。
眼前,丞哥委屈至极地望着楚稚,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好不容易遇见了愿意救它于水火之中的主人那样望着楚稚,他小嘴一撇,张口就喊道:
“我要砚台!!!”
这声音尖锐刺耳,让楚稚不觉心生厌恶。
她眼前甚至闪过今日见到的那两个孩子酷似她的脸庞,想着他们两人可能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孩子,她再回过神来看着这张酷似姜玲儿的脸,看丞然哥顶着这张脸不顾场合的坑骗她的银子的样子,楚稚满是嫌弃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楚稚道:“李蔚丞,你是不打算让我给你讨公道了是吗?”
楚稚快刀斩乱麻一般直接让店家走人:“好,此事不干你的事,你且走吧。”
丞哥瞬间傻眼了,连忙道:“不行!”
“他不能走!”丞哥瞬间心急起来,连事先编好的词都忘了。
他絮叨半日,最后道:“反正就是不能走。”
楚稚似懂非懂的颔首,拉长了音调道:“哦,原来你是想让他赔你砚台是吗?”
丞哥又懵了。
不是,不是想让他赔自己砚台,是想借着这个外人在的机会逼着楚稚不得不为了脸面给他买砚台!
而且,他都受伤了,是真的受伤了!
都这样了,他还是被欺负的那个,楚稚又怎么可能会不舍得掏银子!
只要银子到了老板手中抽三成,剩下的都能给他们的娘亲用了!
可楚稚好似误以为他不说话就是想要了,便转头对着店家道:“那你赔给孩子砚台吧。”
店家也傻眼了。
不是,还真的转过头来直接问他要啊!
他和两个孩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要是还得赔个砚台的话,他可干不了这活!
再说,这两孩子来之前不是说了楚稚很疼他们的吗?
怎么都不问问两个孩子是怎么摔的?
只要她问,他就能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银子她今日就不能不出!
他擦着额角的汗,心虚地看向楚稚:“夫人,两位哥儿是在我这里摔的,我自然……”
楚稚转眼看向店家:“你自然要赔两个孩子。”
店家瞬间闭上了嘴。
不好惹,还是莫要说话了。
店家又看向丞哥,丞哥又不知所措地看向然哥。
然哥沉了口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什么砚台!”
这话,然哥是对着丞哥说的,但其用意不言而喻。
楚稚认可地点点头:“还是你哥哥懂事,丞哥,你要多跟着你哥哥学学。”
但下一瞬,楚稚就听见李蔚然不由分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母亲,弟弟实在喜欢那砚台,便带着我偷偷溜去了藏宝阁,许是咱们常常买过,这店家瞧见我二人之后便一直撺掇着弟弟买……”
说着,李蔚然还不忘了警示性地瞥了眼店家,店家连忙抱着手赔不是:“是我的错,我还当是夫人跟着两位哥儿一起来的,不曾想到两位哥是自个来的没带银子!”
店家连忙摆手:“但这后头的事就不怪我了!”
楚稚单手撑着下巴,应付道:“怪不怪你稍后再聊。”
两个孩子将这个外人搬过来无非就是想借着外人在这里看着这一出,逼着她不得不看在两个孩子受伤后掏银子买砚台罢了。
两个孩子是觉得她拉不下来脸吗?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楚稚连自己夫君的奸情都抓了,还有什么拉不下来脸的。
只是她觉得两个孩子油盐不进,那她也就不陪着他们玩了。
楚稚看向然哥:“然后呢,接着说罢。”
李蔚然伸手抱着丞哥,道:“店家让我们买砚台,我道是您说现在府上亏空没银子了,他们便死活不信,觉得我和丞哥说谎。”
“而后,许是母亲您之前给我们买的砚台太多,保不齐夺了谁的所爱,又或是这些人想凑过来寻个乐子,便都将我二人围了起来,一人一句地劝着,说咱们李府上的小少爷咱们会没有银子呢?”
然哥的眼中有些泪水:“不知是谁伸手推了丞哥一把,直接将他推在了地上,摔破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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