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楚稚仿佛看见了她的孩子。
适才还云淡风轻地在这一刻紧张了起来。
刘狗儿,一定要将这件事美美办成啊!
李府就在京城边上,同其他官员一样,延安路是必经之地。
楚稚便打算让刘狗儿在就延安路上,当着一众官员的面揍李温。
延安路,刘狗儿早早带着人在这里候着,宽旷的道路两侧长满了参天大树,树上时不时响起一阵簌簌的声响,刘狗儿蹲在树杈上,一双眼紧紧盯着正往这里赶来的四五辆马车。
刘狗儿一眼就认出了李府的马车,那辆载着李温的马车就跟在其他官员的后头。
而姜玲儿的马车,则不近不远地跟在李温身后,看上去无助又可恶。
“看好了。”
他拍了拍手中抱着的木桶,憋着气,低声同身侧的人道:“一会子可别浇错了人!”
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揍李温,毕竟李温一会还要上朝,若是带着一身伤痕出现在朝中,被皇上瞧见了便不好了。
所以,他要等着李温上完朝后,在李温回来的路上动手。
但他不会放过这跟在李温身后的姜玲儿。
延安路前头就是皇城,姜玲儿只能跟到延安路的尽头,她不敢上前的。
树下,眼看着前面几辆马车从他眼下缓缓走出了延安路,果不其然,姜玲儿的马车攸的停了下来。
前头,几辆马车丝毫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全然不觉地进了皇宫。
姜玲儿的马车孤立无援地停在原地,似乎在无形中同李温卖可怜,等着他回头来安慰。
只见李温马车上窗牖的帘子从里头微微挑起,这一瞬间,刘狗儿似乎看见了姜玲儿放光的眼睛。
不是这帘子也只是微微挑起,坐在里头的人最终没有回头,他好像在那几个下了马车的官员微微颔首朝着他过来的瞬间,立马将挑起帘子的收了回去。
顿了一瞬的马车紧接着继续往前面走,好像没看见姜玲儿一样。
刘狗儿微微抿唇,在李温的马车出去的瞬间,猛地大喝一声,道:“还我血汗钱!”
随着他的喊叫,抬轿的轿夫哇哇大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开来,李温猛地从窗牖内探出头来,一双眼中满是惊恐。
他只瞧见,一群黑衣人乌泱泱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又以极快的速度往冲到姜玲儿的马车前围了起来。
在那黑衣人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他不小心同为首的那人对上了眼,这不经意间的一眼让他后背冷汗淋漓。
“走!”
李温低呵一声,让马车赶紧离开这里。
居然真的被抓到了!
他们居然真的跟了过来!
李温靠在车厢里大口地喘着气,后怕不已,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皇宫脚下这敢这样肆意妄为!
不过……
他心中升起一阵窃喜。
看那样子,这些人还没认出他的真面目来……
也还好!
更让人窃喜的是,他已经将那车里的人早早换了,车厢里坐着的,只是一个稻草人而已!
姜玲儿根本就不在车内,她现在还在院子里藏着呢。
昨夜,他和姜玲儿紧紧相拥时,心照不宣地想出了一个点子。
若是想逃命,就要先知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窥视他们。
两人一拍即合,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今日,便来了这么一出空城计。
等刘狗儿一把将那再者稻草人的马车帘子一把掀开时,李温已经站在了皇宫门前。
几个官员疑惑的,似是眼昏耳花似的朝着刘狗儿那边看了过去,其中,肖家高官沉声问道:“小李,啊,那边是……”
这几个都是平日里精的都要成精了的东西,却都在此时看不见听不清了。
摆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肖家高官将事推给了李温,便是那边真的在杀人放火,李温也得自己想法子解决,更何况李温压根不想让这件事出现在明面上。
他如往常一样毕恭毕敬地低头:“回大人,不过是几个人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他一笑,甩了袖子请几人先行进去:“早朝快要到时辰了,还是先去上朝吧。”
几人满意地进了宫门,李温才缓缓直起腰,冷眼看向延安路上的几人,讥笑一声跟着进宫。
延安路上,刘狗儿望着李温进去的背影,咬牙道:“被他骗了!”
这是局中局!
几个暗卫脑袋空空的望着刘狗儿,“咋办?”
刘狗儿道:“上树,一会揍李温。”
他不会想到他们待在原地不走的。
几人蹭蹭上了树,各自抱着粪桶,一眼万年地望向宫门,等着李温出来。
有人道:“那这大粪……”
刘狗儿道:“等一会子回去直接去她院子上泼。”
奶奶的,本来是想着在这里泼姜玲儿一身粪的。
结果谁成想他们居然被李温骗了?!
士可杀不可辱!
这口气刘狗儿忍不了!
冷风簌簌吹来,吹响的不仅仅只是刘狗儿脚下的树叶,还有院子中,姜玲儿脚下的落叶。
一阵枯黄的落叶卷起,打着旋从姜玲儿的脚下,转到了她眼前,四五个大汉的脚下。
她的脚步往后退一步,那几个大汉的脚步就往前一步。
姜玲儿惊恐不已,望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架势,更望着他们脚边的粪桶,她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下来。
她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李温不是说,他们已经跟着李温走了?
怎么又回来了?!
且还换了人!
姜玲儿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声音止不住地打颤,好似水面上溅起的波纹:“我求求你们,我定会还你们银子的,我夫君在想法子了,我们会还的。”
为首的一人深恶痛绝地指着姜玲儿啐了声口水:“我他娘的就恨你们这种满口谎言的人!”
“居然敢换了脸来骗银子!害得我们好了好久!”
他们为了找到姜玲儿,那可是花了极大的功夫和银子才一点点打听出来找过来的!
他们放了这些多年印子钱,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当成猴子戏耍!
为首的人大喝一声,越想越生气:“今日,即刻给我两万两银子!不然就把你买到青楼里去给你老子唱戏曲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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