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芬终于从惊吓中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手下,急速思索该怎么办。
带环没带成,自己人先被打晕了一个。
把傻子抓起来?那不可能。
别说打不过,傻子也没钱啊。
她眼珠一转,站在原地说:“刘秀英,你女儿暴利抗法,这是重罪!她跑的了,你还跑的了吗?你准备让她顽抗到底吗?”
刘秀英一哆嗦,这大帽子扣下来,一个普通农妇怎么受得了?
可她还没等说话,夏川却悠悠笑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要跑?傻子打人是无罪的,反倒你们执行的是哪条法律,给没结婚的人带环?你先说说我听听,说的出来,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给玉华带上。”
蒋玉华豁然一窘,赶紧垂下了头。
刘秀英倒是松了口气,夏川带上当然可以,反正早晚都是他的。
魏淑芬一听这话,却理解成夏川害怕了,立刻强悍起来:
“我也没有义务给你普及法律常识!而且你也没资格带环!最重要的是,你要搞明白,傻子打人不犯法,但你们指使傻子行凶却犯法,这个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外加罚款,你先拿一万块吧,敢说一个不字,把你们都抓起来!”
刘秀英听到一万,眼前一黑,我的妈耶,女儿的卖身钱要没了。
夏川却冷笑一声:“啧啧啧,你说我没有资格,那四个男人的资格是哪来的?你还敢把我们都抓起来?”
他双手一摊,嘲讽的笑道:“我一分钱没有,你来抓我啊?”
魏淑芬气得一挥手:“把这两人全部拿下!”
那些人看傻子没放下梦忆,便走向夏川和蒋玉华。
夏川却轻描淡写地对傻子说:
“无论谁上来都踹断腿。”
那些人蓦然脊背发寒,齐齐又退了回去。
傻子虽然抱着一个人,可踹人不耽误啊。
魏淑芬已经气得脸如锅底。
正进退不能的时候——
村长跑来了。
“哎呦,魏主任,这是怎么闹的,怎么还有人受伤了?”
村长到了近前,看看地上躺着一个,傻子怀里抱着一个,哪还不知道又出事了,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憨头憨脑。
可夏川一眼就看穿他那种两不得罪、农民式的狡猾。
魏淑芬黑着脸说:
“蒋玉华暴力抗法,你去打电话让镇上民警带枪来!”
村长一脸赔笑:“我正是跑来和你说这事,镇长说待会过来办事儿,魏主任,你看这抓人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夏川咽了口唾沫,这村长,借刀杀人?好,算你狠,我给你当一次刀,弄死魏淑芬。
魏淑芬点点头,先把猪肉送回家要紧,天热别坏了,她一挥手:
“我们走!回镇上!”
那个摔晕的人早已经缓过来,只是躺着不动而已,此时听到命令,立刻爬了起来,就像群众演员一样。
一行人迅速离去。
村长已经满脸笑容的到了夏川面前,以最谦卑的口吻说:
“尊敬的夏川先生,我代表全村父老乡亲,热烈欢迎您的到来,同时也感谢您的慷慨馈赠。”
夏川淡淡地问:“我没说过要给计生办的人分猪肉吧?”
村长顿时苦笑不已,“夏川先生,计生办是镇里最强势的一个部门,这要看见了都不给,就等于啪啪打脸了,您走了不怕,我们就是死仇了啊。”
“好吧。我要睡觉了,村长请回。”夏川说完,径直和蒋玉华进屋去了。
刘秀英有些尴尬,连忙说:“俩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村长笑容丝毫不减,“大姐客气了,我知道他们昨晚半夜就回来了,却怕打扰你们睡觉没叫门,这样的孩子还叫不懂事,那我的孩子都该掐死了吧。”
刘秀英顿时呆住,她还不知道女儿是昨晚半夜回来的,居然让夏川在外面等了半宿?
她被夏川感动了,这得多么疼女儿,才能这么做?
村长意味深长地说:“大姐有个好女儿啊,待会镇长亲自来拜会夏川先生。”
“啊?镇长是来拜会夏川的?”刘秀英睁大了眼睛,在她心中,镇长是永远够不着的官啊。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即便是县一把手来一趟都很正常。大姐你不会不知道夏川是谁吧?”
村长有点怀疑。
刘秀英茫然地说:“我就知道他叫夏川啊,这还没说几句话,光聊她爸的病了,计生办的人就来了。”
村长顿时恍然,笑道:“那您自己问玉华吧,我不好多嘴,她肯定什么都知道,她可是夏川顾问公司的经理。”
刘秀英浑身一抖,震惊地瞪大眼睛:“玉华真是经理啊?我还以为她骗我,被我训了一顿。”
村长顿时无语,看看人家,女儿当经理都能挨顿训。
他转头又看见傻子,抱着梦忆如石雕一般,顿时心中更加羡慕,夏川就这么任由傻子抱着,而这如花似玉的女人也坦然在傻子怀中睡觉,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村长忽然发现自己这一生白活了,蒋玉华比不了也就算了,谁让咱是男人呢。
可傻子是男人啊,傻子也比不了,这还怎么活?
他再没有心情和刘秀英浪费表情,道了声:
“我也不打扰了。”
转身就走了。
刘秀英赶紧回身找女儿,看自己屋里没有,就跑对面屋一把拽开门。
里面一声尖叫:“妈,你怎么不敲门!”
刘秀英一脸懵逼,我这一辈子没敲过门啊。
同时目光一转,急忙又退出来关好门,暗道好大。
蒋玉华紧跟着出来了,拿着夏川的内裤和袜子,脸颊通红,低声说:
“妈,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妈给你洗吧,你进去睡觉,我知道你们昨晚都没睡。”刘秀英一脸慈爱。
蒋玉华摇摇头,怎么能让妈妈洗呢,把内裤放盆里开始舀水,“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我陪你说说话,下午就得走了。”
“这么急啊?”刘秀英有些失望。
“没办法,夏川太忙了,礼拜天有一个讲座,票都卖了,不回去怎么行?”
“讲座?”刘秀英一脸纳闷。
蒋玉华解释了一番。
如果没有村长说的那番话,刘秀英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九岁的青年,敢公开给人讲创业,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张票卖一百块钱?最贵的电影票才两块啊,便宜点的才五毛。
但现在她是不敢有丝毫怀疑了,只是觉得女儿的命真是太好了,这简直像梦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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