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无语。
自己这位婆母最擅长借力打力了。
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很是厉害。
这封信里真正想说的,并非是这些莫须有的关心,而是……对方已经在担心,丹娘这一趟回老家的真实目的。
看完了信,她不慌不忙收起。
一旁的新芽有些担忧:“夫人,可是太太那头察觉了?”
她轻轻摇头:“只是担心,并未拿到切实的证据。”
新芽等人松了口气。
这一仗丹娘打得很漂亮。
但再漂亮,她们也不愿自家主子对上那位太太。
婆母对儿媳,儿媳天然处在劣势。
丹娘这会儿无比感谢古代并不发达的通信了,也多亏了这一点,不然她想瞒天过海还不容易呢。
就这样跟着官船又行了一段时日,估摸着还有十来天便能到,陈妈妈便每日命人查检箱笼,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其余的丫鬟婆子、小厮家丁也跟着紧张起来,偌大一个队伍,竟叫陈妈妈约束得滴水不漏。
看得新芽、尔雅、书萱三人赞叹不已。
丹娘道:“多跟着学学,人家陈妈妈就是有本事。”
船上的夜晚总会显得格外漫长深邃。
即便这一路再平坦无虞,也多了好些无聊。
每日里与丫鬟们摸牌消遣,在船上散步看风景,也就是丹娘性子稳得住,船上的其他人家有不少都烦躁难耐。
又是一夜无梦,丹娘起身梳洗。
她迷糊着眼睛,对着镜子,竟是半点梳妆的冲动都没有,任由身后的人帮着梳起发髻。
“这梳头也怪没意思的,船上也没个人,梳起这么好看的,给鱼儿看吗?”她嘀咕着。
忽然,身后一声闷笑,惊得她瞪大眼睛。
只见镜子里倒影出身后那人的模样。
一身曙色长袍,束发玉冠,眉眼微微眯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窗外一袭阳光落在他身上,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丹娘的呼吸瞬间窒住了,足足愣神瞧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头,终于确定了镜子里的倒影并非是自己的幻象,而是……真正的沈寒天!
此刻,相思宣泄,再也克制不住。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欢喜地轻轻捶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在这儿?!你都不跟我说一声的,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子回圣京还要好几日呢,你怎么就来了?”
她太开心了,根本忍不住,连珠炮似的发问。
沈寒天环抱着她,这一刻心头也踏实了。
其实丹娘刚走,他就后悔了。
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呢?她说要去就由得她去?
她纵然再能干再厉害,也是自己的妻子,更不要说她如今还身怀有孕!
只可惜,他追不上那顺流而下的江水。
也拦不住丹娘的决定。
圣京这边也离不开他。
殚精竭虑地过了这些时日,终于得知妻子要回来了,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等在圣京?
算好了时日,他跟圣上告了假,拼着挨一顿骂,也要出来相迎。早一点,再早一点,他只想早一些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还好,他终于赶上了!
提前了这么多天见到了她!
“我来了你难道不高兴?”他蹭了蹭她的额头,语气亲昵宠溺。
“高兴啊,不过你就这么走了,这一来一回的……岂不是要耗费好多时日?”丹娘可没忘记这古代令人发指的上班时间。
沈寒天无所谓,亲了亲她的唇边:“没关系,见你更要紧。”
“横竖我过些时日就能到了的。”
“不一样。”他又忍不住亲了亲。
“哪儿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能早一点见到,哪怕只早了那么十几日都好,对他而言这一路奔波追赶的辛苦,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不值一提。
夫妻二人小别重逢,自然是格外甜蜜。
新芽捧着热水进来,一见里头多了个人,定睛一看,忙稳住了手里的铜盆,麻溜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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