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这才领会到老太太的雷厉风行。
与她的风格不一样,老太太管家理事很有一手。
看了两页账本就知道问题所在,找了几个下人问了几句话,就明白关键在哪儿。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在老太太的管理下,新添了的水田庄子并入原先的庄子里,一并约束。
再狠狠责打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变卖了几个犯事儿的奴仆后,整个庄子上呈现成一其乐融融的景象。
丹娘佩服不已。
可当老太太教她时,她却说:“祖母,您就别难为我了,难得我现在不傻了,再学这些万一脑子不够用又傻了呢,那该怎么办?”
即便是老太太也被她给绕晕了,捧着茶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奚嬷嬷在一旁笑道:“咱们姑娘就是伶牙俐齿,谁说咱们姑娘痴傻了,我瞧着一点儿也不像,若是咱们姑娘痴傻,那这云州城哪儿还有聪明人了?”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丹娘欢欢喜喜地给奚嬷嬷也奉了一杯茶:“好嬷嬷,您才是知音呐。”
老太太横了一眼,无奈地笑了。
沈府的日子充实欢乐。
就连老太太也爱上了这种田园情调。
每日起来吃着香喷喷刚出锅的饭菜,吃饱喝足后稍稍休息一下就去劳作,一直到日晒三竿才算忙完,午饭又是冯妈妈的拿手好戏,一家子凑在一起边吃边聊,倒是温馨舒畅。
据奚嬷嬷不完全统计,老太太自从来了沈府,饭量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有时候还能在田埂上散步,再指点小丫鬟和小厮们,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沈寒天。
原先斗云轩的大门日常都不开的,丹娘一天到晚都未必能见到沈寒天这个人。可自打老太太来了,一日三餐沈寒天必定来燕堂报道。
这时,丹娘才发现他身边除了肃七之外,还有两个身怀绝技的童子。
第一次看见时,她木愣愣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直到沈寒天来了句:“放心吧,娘子,这两个人的月例银子不走公账,你不必担忧。”
丹娘涨得脸通红。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但被人说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转眼,老太太在沈府安顿下已有一个月。
树梢头多了几声嘈杂的蝉鸣,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越是这样的天气,丹娘就越赖在田里不出来,别的丫鬟小厮都被晒得乌漆嘛黑,只有她越晒越白,那一身水灵灵的白净肌肤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明显。
这天,太阳渐渐落下山。
燕堂摆晚饭了。
丹娘又是一身灰突突地从地里回来。
她一回来,新芽尔雅都忙着打水给她净面洗手,等换好衣服了,她才坐在饭桌前准备用饭。
一眼看见今晚的晚饭里还有一道香炒栗子鸡块,她就给沈寒天夹了几块:“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吩咐冯妈妈这样做的,看喜不喜欢。”
沈寒天已经习惯了被投喂,点点头吃了起来。
老太太抿着嘴轻笑,心情说不出来的好。
正吃着饭,新芽过来问:“大奶奶,明儿您要出门,是穿哪套衣裳呢?”
丹娘一头雾水:“谁说我要出门了?”
“您忘了,前些日子宋家六嫂送来的帖子,邀您去赴宴呢。”
这下她恍然大悟。
是丁小姐的邀请,他们家搬家,办一桌乔迁宴。
作为宋竹砷的妹妹,现在又是云州城里唯一的亲人,丹娘理所应当也在受邀的名单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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