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说的是,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谁家父母不护着孩子呢?我瞧亲家母护着大儿子大儿媳的时候可比我现在热络多了,我这也是跟亲家母学的,您说是吧?”马夫人温温柔柔一笑,也学着文太太的样子端起茶碗,用喝茶挡住了嘴角那一抹嘲弄。
文太太自讨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
文大人生怕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婆娘继续说些难听的话,赶紧抢先一步:“你们俩召了这么多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文太太冷哼:“不就是喝了她一点子鸡汤,还要闹到宗族耆老跟前,也罢,让你爹娘也瞧瞧!这般小家子气,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文大人额角的青筋炸起,忍了又忍,强制按捺住语气:“你让孩子们先说,这话又不是问你的。”
文太太尴尬了,只好闭上嘴巴。
文二开口:“爹娘,岳父岳母,我与秀兰召了各位长辈来是有点事情想询问诸位的意思……我们夫妇成婚已有一年,如今也开花结果,我也被选入知州府衙当了个小小文书,虽不才但也不算辱没了父母教诲。”
儿子的话让文太太痛快了不少。
她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莫要娶了媳妇忘了娘便好。”
“怎会,只是儿子如今成家立业,再与父母兄长住在一起多有不便,且娘您去年就与我和秀兰说过,说大嫂子那边孩子多,若是再有子女出生,家中便不够宽敞,您当时也要我们将现住的院落腾出来给两个子侄。”
一位文家耆老惊讶了:“还有这事?”
文太太清了清嗓子:“他们都是做叔叔婶婶的人了,让一让小辈又不是什么大事。”
“母亲说的是,儿子不能为父母分忧,也不能替兄长减免些什么,与秀兰商量之后,我们夫妇决定分家搬出去单过,还请父母、岳父岳母,以及各位长辈成全。”
文二说着,又磕了个头。
文太太已经惊呆了。
她以为不过是一盅鸡汤的事情,怎么演变成要分家了?
她瞪大眼睛,指着马秀兰:“是你,是你怂恿我儿要分家的吗?好个不孝儿媳,自从你嫁入我家就处处惹是生非,挑拨离间,你是一日好日子都不想让我过啊!他爹娘尚在,绝不分家!除非我死!”
秀兰抬眼:“娘,今日双方长辈俱在,咱们摸着良心说一说,我与夫君要分家也是逼不得已,若是能过下去,我也不会冒着被长辈训斥,被父母责骂的风险开这个口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她边说边泪流满面,“刚刚咱们刚到这儿,还一句话没说,娘您就张口闭口说今儿的鸡汤一事。没错,那鸡汤是我娘家送来的,是我娘专程送给我补身子的,她晓得我喂养吃力,便想着法子体贴我们母女。婆婆……若是为我一人,您就是要吃我身上的肉儿媳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可……玉姐儿还小啊!她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就请婆婆高抬贵手,放我与文二单独过吧!”
说着,她重重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
方才文太太的话大家都听在耳朵里,文家这边的事情所有人都心中有数,文太太偏心大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两个儿媳的婚礼便能看出来,一个用心良苦,一个草草了事。
当初,要不是文大人一力强压,文太太怕是连聘礼都要随便糊弄过去,这样文家岂不会成为整个云州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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