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荣昌侯府,在先帝时期也是圣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皇亲贵胄。
皇家姓谢,与荣昌侯府乃同宗同脉,有了这一层关系,按理说荣昌候满门都可以在圣京横着走。
可惜,时运不济,那一年九王乱国,荣昌侯府被波及到,要不是有丹书铁券保下一命,如今圣京城里也没有荣昌侯府的容身之地了。
也是因此,荣昌侯府的同胞兄弟,宣平侯府与他们来往并不亲密。
谢侯爷小心翼翼经营着这个家,结果又在二儿子的初婚上差点栽了跟头,万幸的是,他警觉得很。大约是跟在老侯爷身边耳濡目染了不少,一发现苗头不对,他就立马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这才保全了整个侯府的荣耀和地位。
眼下,又到了他决策的时候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谢侯夫人虽有不舍,但跟满府性命和荣光比起来,她的心很快又硬了。
她给过云氏机会了,谁让对方小心眼不接受,她能怎么办?
这一晚的晚饭破天荒地没有在一起用。
谢侯夫人早就传话过来,让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有小厨房的自己张罗,没有的就去公中的厨房拿取饭菜。
杳娘的院内,夫妻俩正对坐用饭,身边伺候的丫鬟步伐轻快,动作柔和干练,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正吃着,外头出去打听消息的婆子过来回话了。
“二奶奶,可不得了,东苑那边门窗都关严实了,从二门开始就不允许有人随意进出,除非有侯夫人的牌子,否则连您和二爷都不能出去呢。”
那婆子脸色凝重,压低声音,半偻着身子回禀。
“南苑那边呢?”
“这就奇怪了,南苑那头连个烛火都没有,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今儿啊南苑的小厨房没开火,大厨房那边也没往那头送饭菜,说是……说是侯夫人的意思。”
杳娘心头咯噔一下。
与谢诗朗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心中有数了,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打听到的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有半个字传出去,谁也保不了你。”
婆子吓了一跳,连忙又是发誓又是赌咒说了好些,直到杳娘不耐烦地让她下去,她才慌里慌张地退出里屋。
饭吃完了,洗漱净手之后,杳娘端着一盏茶坐在铺着明黄绸缎的榻上轻轻呷着,神色凝重。
谢诗朗照旧是要去外头的书房办公的,见妻子脸色不佳,他又有些迟疑:“可是有什么问题?”
杳娘摇摇头:“大约是我想多了,夫君去忙吧,天塌下来还有父亲母亲呢,再不济还有大哥,咱们把咱们的日子过好便好。”
谢诗朗有点一根筋。
之前对孟氏是这样,如今对杳娘也是一样,一旦习惯了这种生活,他便能很快适应,甚至还有些如鱼得水。
看清了谢诗朗的性子,杳娘只觉得心头冷冷,什么也没说,反正人前人后他们现在都是一对感情不错的恩爱夫妻。
谢诗朗出去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明杏匆匆进屋来。
外头落雨了,一阵阵寒意随着撩起的门帘灌入屋内,几个小丫头上前替明杏褪去了身上的披风,拿走了湿漉漉的雨伞。
杳娘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显急得连口茶都来不及喝,压着嗓子说:“二奶奶,东苑那头比您预料得还糟糕呢!这会子老爷太太正在逼着大房那头写休书,要休了大奶奶!东苑那边已经一团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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