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好像是厉家的吧?”
“怎么,当初说因你爹而讨厌男人,誓死终身不嫁的你,出卖我讨好黄泉后,嫁了人,才靠对方实现你的顶级荣华富贵梦?”
“而且大家提起你的确畏惧,可说的也都是厉老太君,而不是你穆玲或陈锦玲,你当初的野心成功了吗?你的名字,你自己去哪了呢?”
叶桑语气轻飘飘的,对陈锦玲却是字字诛心。
她那张脸越来越白,手里拐杖都要握不稳。
“若我是桑青柳的后人,你打算怎么做?若我是桑青柳本人,你又打算怎么做?”
叶桑依旧慢悠悠地问她,笑得风轻云淡:“是亲手杀了我?还是再卖我一次。”
“你……我……”陈锦玲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她的确是穆玲。
当年她一心想要改变命运,想要成为永远的人上人。
她努力拼搏,踩着所有能踩的人往上爬。
她知道桑青柳很厉害,也认识很多厉害的人。
可桑青柳很少出现。
她去问采莲桑青柳的事,采莲也不告诉她。
那算什么帮她?
即使帮,帮得也有限。
直到黄泉的人告诉她,桑青柳是个不死不老的怪物。
若是帮黄泉抓到她,黄泉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也可以让她长生不老。
所有的钱财权势地位,在可以不老不死的永生面前,全部都显得黯然失色。
那时候,她也嫉妒叶采莲跟桑青柳的关系,怨恨叶采莲和桑青柳明明认识更厉害的人,可以让她走捷径,却不给她介绍,还在那说着帮了她。
说什么让她脚踏实地。
黄泉开的条件,太过诱人。
她心动,她答应。
可叶桑被抓住,她亲眼看着桑青柳被杀死之后,去问黄泉要报酬,正幻想着无数的荣华富贵和长生不老时,偷听到黄泉的人谈话。
他们只是利用她而已,马上还要把她杀了。
她才跑了。
当时叶采莲还活着,还有桑青柳身边其他人。
她怕他们来报复自己,直接离开了那个城市,去了国外,认了一个富商当干爹,改名换姓,后来嫁给京州第一权贵世家,厉家的唯一继承人厉启恒。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桑青柳的名字。
黄泉的人也没找她。
她就以为,桑青柳已经死了。
嫁给厉启恒后,厉家的权势也都在厉启恒手里,其他富家太太很多看不起她,说她是只野鸡,即使飞上枝头也不像凤凰。
而这一切,和她曾经的野心完全相悖。
她不甘心。
所以,在生下几个孩子后,她费尽心思制造了一场意外,让厉启恒死于意外。
没人查到她身上。
当时的厉家,除了厉启恒,没有其他子嗣。
厉启恒父母也已死。
厉启恒死了之后,厉家几个孩子都还小无法当家,她以雷霆手段掌控了厉家。
自此,她终于权势滔天,没人敢看不起她。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如帝洲,那是个不在任何国家范围内的独立洲,那里自成一派的法律秩序,那里更高人一等,京州第一家族在那也只能排上三流。
她想进入帝州,花了很多心思才跟孔家搭上线。
孔贞看上了厉绥洲,她就用厉绥洲联姻。
直到,她在孔家,听他们提起桑青柳,才发现他们也认识那个人。
在孔家的认知里,桑青柳也早已经死了。
还是被挖出了心脏。
在二战初,比她亲眼看着的那场死还早几年。
陈锦玲当时听到,是震惊的。
可她亲眼看着的那一次,桑青柳被解剖,明明就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以,如今又看到她的照片,看着她不过二十岁的年轻模样,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叶桑会不会是桑青柳的后人……
毕竟若是基因强大,后辈里也能出现跟先辈长得极像的人。
可没想到……
她竟然真的是桑青柳本人!
陈锦玲脊背发凉,想跑,可腿却动不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时,厉伯宏突然一声厉喝,他刚才被电的头发倒立,手心焦黑脱皮,也阻碍不住他那张嘴。
他呵斥叶桑:“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人长生不老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在那编故事?”
“爸。”厉炀开口,声音冰冷:“你若想变成大堂姐或者死,你就继续在那里作死。”
就算再蠢,此时看着他奶奶那面色苍白,还有身子在微不可察颤抖无法反驳的模样,也知道,这个叶桑说的可能是真的……
就他爸这个蠢货!
“你闭嘴!”厉伯宏瞪他。
厉炀冷笑,靠在墙上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厉绥洲,你别以为孔贞死了,你就可以娶这个野丫头,竟然还能编出这么离谱的故事。”
厉伯宏朝厉绥洲冷笑:“厉家的门她都别想进。”
“呵……”厉绥洲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眼眸黑沉:“那你们知道孔贞是怎么死的吗?”
厉伯宏哼道:“不管她是怎么死的,你也休想让这个野丫头进厉家的门。”
“孔贞,”厉绥洲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是我杀的。”
厉伯宏脑子一宕。
陈锦玲豁地抬头看他。
孔贞的死,是前几天,从孔家那边传来的。
并没说是怎么死的,也没说死在哪里。
只说孔贞死了。
当时,他们都很震惊。
毕竟,孔贞可是孔家大小姐,帝盟的小公主,谁那么不要命了,竟然敢杀她?
厉绥洲薄唇冷勾:“要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杀的她吗?她的脑袋被炸得稀碎,尸体被烧成灰,连点渣都没留下。”
厉炀瞳孔也骤缩,他可是知道他这位堂哥是个疯子,从来不会开玩笑的。
“你……”厉伯宏瞳孔地震一般地放大:“你竟然敢杀孔贞!孔家知道会灭了厉家的!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这样一个野丫头……”
砰!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重重挨了一板砖。
他神情一阵眩晕,直直趴着摔倒在地上,有鲜红的血从后脑勺的头发里淌进脖子。
叶桑手里拿着块地砖,蹙眉:“吵死了。”
厉炀:“……”
看着被砸晕脑袋流血的爸爸,他神色微动了下,却没有去扶他,也没有去替他出头。
若他死了,那就死了。
若他不死,就当长教训。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自寻死路。
“本来我都已经不认识你,也都忘了你的,偏你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甘心,偏要来找我。”
叶桑扔了板砖,望着陈锦玲:“能够多活这么久,你也算幸运了,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你就也该死了。”
其他保镖面色骤变,急忙把陈锦玲护在中间。
“护着有什么用啊。”叶桑又一声啧笑:“我想杀你,你躲在乌龟壳里都没用的。”
“绥洲,我知道你因为你爸妈的事恨我,可我也没办法,而且他们是为了救你!”
陈锦玲不理她,转头沉目看着厉绥洲:“我是你的奶奶,你是我的孙子,你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叶桑说那些胡话,你都不信自己的奶奶,自己的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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