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看着他,笑得散漫,“我还听说,你要看看我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厉绥洲:“……”
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在地上。
他神情滞住,“我……”
死寂了两秒。
他大跨步来到叶桑面前,满身戾气全收,化作柔和,隔着冰冷面具,也能感受出那温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青凰。”
先道歉,总不会错。
“我……”他还有些紧张,“你怎么也来了?”
顿了顿,“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夜冥的……”
叶桑慢吞吞道:“你跟我视频说在北沙的时候。”
厉绥洲:“……”
他伸手就要摘面具。
叶桑拦住他的手,“先戴着吧。”
厉绥洲握住她的手,“我若知道你是青凰,我怎么也不会那么说,我不知道……我……”
他拼命地想解释,可一时之间,所有话都堵到嘴边和喉咙里,不知道先说哪一句。
“不用一决高下,就算打我也打不过你,我认输。”
“对不起,我错了。”
“你不是东西,不是,你是东……也不对!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心肝宝贝……”
“回去后我自己跪下……”
也不知道都在哪学的。
跑不了苗以星那家伙。
叶桑嘴角轻扯,捂住他的嘴,“行了吧你。”
厉绥洲眼睛笑着,隔着面具的缝隙亲了一下她捂着自己嘴的手心,温声解释,“我没告诉你详情,是因为这边儿太乱,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这次来是要退出组织的。”
在十分钟以前,他真的没有往叶桑就是青凰那个方向想过,所以离开前他才没跟她细细交代。
直到,谭仕明疯狂地给他发的那一堆警告。
那种对厉害人物的描述,让他下意识想起叶桑。
青凰的名字里,带个青。
叶桑很多名字,都带青。
他才冒出一种,青凰可能是叶桑的想法。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
确定就是叶桑那一刻,厉绥洲是有些慌乱的。
他怕叶桑觉得,自己之前没跟她说实话,自己骗她。
他不想连累叶桑,把叶桑给卷进北沙这混乱地方里,没想到叶桑自己本来就是局中人。
但能在这里见到叶桑,厉绥洲也是开心的。
“你以前不都不来参加大会吗,这次怎么来了?”厉绥洲顿了顿,低声询问。
叶桑挑眉,看着他:“因为你来了啊。”
厉绥洲怔然:“所以,你是为我来的?”
“是啊。”叶桑眼睛轻眨:“我听说他们要杀你。”
厉绥洲看着她,想起谭仕明刚才给自己发的信息,那些乱七八糟的警告里有一句,青凰说他若在这里受伤,就让这里所有人陪葬。
所以,本来都没打算来,也从来没参加过大会的她,在猜出他是夜冥,知道其他人要杀他之后,才连夜来到了这里……
只是为他!
她在担心他!
他就知道,他的宝贝桑桑心里是有他的。
是在乎他的。
是爱他的。
无论过去未来。
最起码,这一刻,她是为担心他而来的。
厉绥洲盯着她看了会,猛地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有些低哑,“桑桑,谢谢。”
叶桑歪头,“谢我什么?”
“谢谢……”厉绥洲面具下的声音有些发闷,“谢谢你喜欢我。”
叶桑怔了片刻,低笑了一声,“傻子。”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相认,再到亲密拥抱。
一个传说中,不怎么露面,却如神一般厉害的青凰。
一个同样神秘,疯批厉害的五队队长夜冥。
这两个人,都是北沙下一任首领候选人。
按理说,他们两个不应该是竞争死敌吗?
此时,却在那抱在一起?
卿卿我我??
寒刃:“???”
罂粟:“???”
不说孙翠花。
王枢和李再两人,也一脸愕然,眼眶和嘴巴都张得贼大,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
一群人全都一脑袋问号,满目震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世界好像魔幻了。
“我就是风引!”
而就在这时,地上头破血流的‘风引’突然爬起来,抓住刀,猛地又砍向厉绥洲。
他表情狰狞,凶狠无比。
厉绥洲抱着叶桑都没动,反手一掌隔空打出去,手心点点紫芒闪烁,虚空掐住‘风引’脖子。
用力一掐,‘风引’连遗言都没能说出来,就死了。
尸体被厉绥洲扔出去。
罂粟和寒刃回神,脸上除了愕然还有惊恐。
罂粟心头一颤,“你……杀了风引……”
这可是传说中,从无一败的引刀客风引!
厉绥洲松开叶桑,眼神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
“这样一个废物,也就你们这些傻逼信他是风引。”
罂粟和寒刃:“……”
叶桑是风引这事,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否则,叶桑活了很久,还长生不老的事,他们也会知道,只会给叶桑添更多麻烦。
“虽然我能打过他们,他们也动不了我丝毫,不需要你出手。”厉绥洲低声跟叶桑说着,音色低沉,“但你为我而来,你担心我,桑桑,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他的薄唇透过冰冷面具,轻轻落在叶桑额头。
“不用你出手,你等我一会。”厉绥洲让叶桑待着,自己转身看向罂粟和寒刃。
“听说,你们想杀我?”
厉绥洲此时心情好,虽然看着他们的视线里裹着些戾气,声音却是能听出的愉悦。
罂粟和寒刃看着‘风引’尸体,却依旧头皮发麻。
尤其罂粟,这个‘风引’,可是她费尽人脉和钱财条件,从不夜京那边找到的。
他能够说出‘风引’以前史迹,风引又是那么厉害神秘的存在,他们也没想到有人敢去冒充。
而且。
这个‘风引’,还‘表演’给他们看了。
的确厉害。
所以,她没怀疑。
可现在,从业二十多年,从无一败的风引,就这么被厉绥洲轻轻松松地给杀了?
要么,厉绥洲比风引厉害。
要么,风引是假的。
可罂粟宁愿相信自己请来的这个风引,是假的。
哪怕丢人,又耻辱。
也不愿意相信,厉绥洲比风引厉害。
看着步步逼近的厉绥洲,罂粟脸色泛青,强颜欢笑,“夜队说笑了,我们都是同事,又没有仇,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呢。”
本来,他们还以为,青凰这次突然会来,也是奔着首领位置,来杀夜冥这个竞争者的。
可此时,什么也不用问,只要要领不瞎,不是傻子,都知道,夜冥跟青凰搞到一起了。
单独一个,他们都打不过。
现在,俩人搞到了一起,他们还杀个屁啊?
送人头吗?
寒刃面色也发白,“夜队,你是误会什么……”
“误会?呵。”厉绥洲冷笑,气息变得阴冷邪佞,指尖异芒闪烁,“既然都不想好好地当这个队长,我帮他们换一个。”
罂粟被他气息骇得后退,眼神慌乱地看向叶桑,“凰姐,我们是一直支持你当下任首领的……”
“你们以为,我若是想当这北沙首领,谭仕明还能到现在才传位?”叶桑挑眉,轻啧。
北沙的人都知道,青凰是组织第一继承人。
只是她不怎么出现,才有夜冥这个第二继承人。
但是,以首领对她的看重,即使她不出现,只要她想要,这个位置也必定会是她的。
她不要,才轮到夜冥。
而其他人,谭仕明考虑都没有考虑过,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青凰也就算了。
可夜冥凭什么?
他们不服。
罂粟和寒刃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而且,你们看见了,夜冥是我男人。”叶桑散漫地靠回门上,“你们想杀我男人,还想撺掇我杀我男人,你们觉得我是傻子?还是觉得,我若想要首领位置,需要你们的支持?”
她语气平静,眼眸清冷,话语无端的狂妄。
满身藐然。
想挑拨离间的罂粟,嘴里像是凭空被塞了一把狗粮,坚硬带刺,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厉绥洲听着那句“我男人”,眼神偷偷地瞄了一眼叶桑,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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