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不知道师父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师父的恩情她永远不会忘,可不代表谁都能拿师父的恩情来随意欺辱她。
她讽刺扯了下唇角:“师父,您忘了我婚礼当天发生的事了?”
“您忘了不要紧,我记得清楚。”
“程淼想要宋公馆,想要外公送我清溪苑的房子,想要代替我和顾家联姻,甚至不惜自残来达到目的,这些事情才过去几天,您就不记得了?”
陈老脸色不太好看。
秦暖自嘲:“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做不到护着时时刻刻算计我的人。”
以前和师父相依为命的那些年,现在想来,竟然觉得遥不可及,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陈老嘴唇动了动,底气不足:“暖暖,你终究还是怨我的。”
秦暖垂眸:“您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怨过您。”
“那你........”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媛姐几人。”
她的直白让陈老怔愣。
过了好一会,陈老艰涩问出口:“真的不能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吗?”
秦暖笑:“我和媛姐几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言外之意,机会是给亲近之人的。
陈媛几人在她眼里,顶多只能算不陌生。
陈老明白了。
暖暖和程淼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良久,他说:“好,我不会让她们再去打扰你。”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焦急的敲门声:“三少夫人。”
是张妈。
秦暖开门,语速很快:“老夫人那边情况严重了?”
张妈摇头:“是三少。”
“嗯?”
“老爷子醒来之后就让三少去跪了祠堂,中间来看过您一次,被老爷子发现,现在正在祠堂受家法。”
受家法?
秦暖心跳快了一拍,顾西沉受家法是因为顾家查到老夫人中毒和季家有关的证据了?
顾西沉为了护她才被罚跪祠堂,现在还要受家法。
秦暖心里有些慌乱。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顾西沉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他向来是把家族放在第一位的。
可现在.......
秦暖捏了捏手指,情绪平复下来:“带我去吧。”
“好,好。”
她察觉到张妈松了口气。
去祠堂的路上,边上景观灯亮着,加上老夫人情况不好,老宅的气氛都压抑下来了,周围一片寂静。
一个女主人的离开,会让偌大的家族坍塌大半。
明天之后,这个地方或许再也没了以前轻快的气氛。
悲伤蔓延在老宅每个人的心中。
“张妈,老夫人这会应该醒了。”
张妈压下眼底的酸涩:“对,刚醒没多久。”
好好的一个人,早上还说她泡茶的手艺进步很大,还没到中午,人就躺下了。
秦暖心情也很沉重,抿了下嘴角:“是老夫人让你来找我的吧。”
张妈顿了顿:“是。”
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让她喘不上气。
原来她外婆还有一个名字叫辛舒。
是她外婆害的老夫人娘家家破人亡。
可在她的记忆里,外婆总是很安静,性子温 软,连大声说话都不曾。
在外婆的身上她岁月静好有了具象化。
怎么会是顾老口中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人呢。
她不信。
外婆和梅家的关系,妈妈和季成州还有余淮的关系,季成州让她回季家的原因。
这些就像是一张张网,要把她困死。
“三少夫人,到了。”
张妈把秦暖带到就回去。
秦暖刚走进去,就看到祠堂正中间跪着一个人。
雪白的衬衫背后被鞭子抽的鲜血淋漓,可他的脊背却不曾弯下去半分。
顾长风满脸怒色,手里拿着染血的鞭子:“你铁了心要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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