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微颤,楚楚惹人疼。
从回来到现在,他没见过她掉过一次眼泪,红过一次眼。
她永远淡定。
永远美丽。
心底从未有过的抽痛。
他想,是不是以前的他也是这么惹她伤心的。
也是这般无声落泪。
一个人躲在角落,舔 舐伤口。
然后,慢慢自愈。
他坚 挺的脊背为她弯下,神情紧张。
细看还能看到慌乱。
不知道该如何哄人的慌乱。
霎那间,压抑在心底深处许久的情绪爆发。
“顾西沉.......”
嗓音颤抖,细细的哭腔。
即便是哭泣,也不敢大声。
他坐下把她抱进怀里,很紧,给她安全感:“我在。”
秦暖眼睛越发红了,手臂环着他的腰,带着泪痕的脸埋进去。
“顾西沉......”
“我在。”
“他是......”余淮。
所以当初是为了让她答应去季家,才说不认识吗?
所以,他们都知道吗?
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怕她找上他,赖上他?
他符合她心中对父亲所有的全美形象。
可既然隐瞒,为什么不一直隐瞒下去?
瞒了这么久,忽然就告诉她了。
是因为道尔家族的倒台吗?
因为季成州死了吗?
她的任务完成了。
通过了徐家对她的初步考验。
有资格接近徐家?
要想成为徐家人,她做那些还不够。
曝光她的身份,让她以身诱敌。
让她九死一生回来,依旧处在危险之中。
就是看她有没有资格成为他们家的人。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在乎吗?
不。
一点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能在任何情况下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
在乎的是她被秦明谦赶出去,在那些大雨磅礴的雨夜,保护她的父亲。
这一晚,顾西沉没让小京墨和他们一个房间睡。
保姆李姐是张一平千挑万选出来的人。
不仅业务能力强,也有眼力劲。
没问一句话,带着小京墨回房间。
张一平在下边听到动静,上楼。
“我没见夫人,先生脸色也看不出来什么。”李姐说。
张一平眼底神色沉了沉,不露声色:“早点带小京墨休息。”
主家的事,她一个保姆不能置喙。
“知道了,张管家。”
张一平挑中李姐,就是看中她话不多,能力强,人也不死板。
朝三楼看了眼,回房间。
“师父,我觉得小姐和徐二少之间别别扭扭的,好像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冷二在张一平房间,挠头深思。
“.......”张一平说:“想不通就别想了,回房间睡觉。”
“我睡不着。”冷二一屁股坐在靠窗沙发上。
“睡不着去外边巡视。”
看师父脸色不太好,冷二脑子再迟钝也不敢打听了。
抬起屁股就走。
张一平揉了揉眉心。
想到今天在墓园小姐和淮之先生单独见面。
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个无名墓碑是为谁立的?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不愿意相信。
暗中的危险还没解除,小姐现在又暴露在隐藏在暗中的人眼中。
淮之先生现在挑明,那不是.......
忽然怔住。
张一平心底发寒。
徐家这是在考验小姐有没有资格进入徐家的门!
与虎谋皮没有好下场。
和掌权者共事同样没有。
稍有不慎,会被对方算计的古额头都不剩。
权谋玩的最溜的人,永远都是当权者。
张一平心中一团乱。
淮之先生是什么人,他在二十多年前就知道。
心底是不相信的。
但还是想去问清楚。
至少让他知道该怎么保护小姐。
“师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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