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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葬礼(一)


戚许的这句话叫蒋聿动作一顿,脸上也神情可以说是瞬息万变。

戚许看了一眼,就噗嗤笑出声,“逗你呢,这么认真干嘛?”

“……我只是怕她被周衍威胁,重蹈覆辙。”

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威胁?”戚许皱起眉。

哪怕是迷惑也好,‘威胁’就说明,在他心里,姜且和周衍是没可能了。

“蒋聿,我妈要来看我,你…要不要和她见个面?”戚许试探。

“今天吗?”后者迟疑,“我现在这副样子,确定不会吓坏她?”

“我肯定不能叫她来医院,你要是想见,过几天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顿了一下,她补充,“也算是咱俩正儿八经给彼此一个身份。”

“有这个必要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一出,戚许瞬间笑容变了味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多此一举,弄的这么正式的意义是什么?代表我和你在一起是有诚意的?不是玩玩?”

‘玩玩’这个词,最开始就是从戚许嘴里说出来的,可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完全背道而驰。

不待蒋聿多说什么,戚许就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了。

“那就算了,反正我妈也不是很想见你。”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蒋聿闷笑,用另外一个没挂针的手指了指隔壁的空床位,“一夜没合眼,去睡会吧。”

他时而疏离,时而关心,讲实话,戚许有些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了。

见她一个劲的盯着自己,丝毫没有去休息的意思,蒋聿挑眉,“想说什么?”

戚许也没藏着掖着,“你真是奇怪。”

蒋聿秒懂,沉默片刻,忍不住说,“你不会真对我动真格的了吧?”

戚许一张脸面无表情,却好一会儿才说话,“你别太自恋。”

“我配不上你,家人之前生病,我现在还欠了很多外债。”

“拒绝我就拒绝我,何必用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戚许佯装恼怒,抱着胳膊往里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蒋聿晓得自己的话伤人,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相处了这么久,他能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很热心肠的女孩。

即便有时有点小任性,但归根结底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不想,也不忍叫她伤心。

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方式。

心思千回百转的功夫,戚许已经躺到了空床上。

她盖上被子,过了片刻,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下传出来,“蒋聿,从今以后,咱俩就做朋友吧。”

闻言,蒋聿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样也好。

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早一天做回朋友,还能保住这段友谊。

于是只回了句,“好。”

背对他躺在被窝里的戚许对这个答案显然已经早有准备,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但却在蒋聿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流了一滴眼泪。

如果他爱的人是姜且,那么她不会去抢。

姜且给了她赔偿费,又给了她现在这份体面的工作,为了一个男人,失去闺蜜,亏死了。

可是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原本以为,蒋聿也会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

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了。

——

葬礼那几天,姜且每天公司殡仪馆两点一线。

忙的快要起飞。

每次只要想到,以后只能去冰冷的墓地才能看到外婆,姜且就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子,出发去葬礼的当天早晨,小家伙却发起了高烧。

直逼40度。

这下早教班也送不成了。

姜且看着烧的晕晕乎乎的小家伙无比心疼,可葬礼却不能不管,只好一咬牙,把她交给了秘书。

像是应景,出门就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姜且抵达葬礼时,雨势渐大,宾客也已经陆续开始来了。

外婆喜静,姜且没有叫太多人,只喊了部分关系密切的叔叔伯伯。

姜广涛和陶禧却是不请自来。

有宾客和他们打招呼,姜广涛脸不红心不跳,“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如今老太太病逝,我这做女婿的,必须来送最后一程。”

“是呀,老太太待我们恩重如山,没有她老人家,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陶禧和他一唱一和,周遭的人都蒙在鼓里,纷纷称赞他们孝顺,有情有义。

姜且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果然姜广涛的狐狸尾巴很快就藏不住了。

挽着陶禧的手走来她面前,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

“姜儿,这些日子不见你,为了老太太的后事,都瘦了好多,千万要注意休息啊。今后偌大的公司,就全都指望你一个人了。”

“您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外婆所托。”

“我知道你一腔热血,但我听说有不少项目因为经营不善都在亏钱,千万别逞强,有什么搞不定的,一定要马上跟爸爸开口。都是一家人,爸爸不会袖手旁观的。”

姜且看着他这副假惺惺的面孔就忍不住作呕。

拂开他的手,她一语双关道,“爸,今天是外婆的葬礼,死者为大,您不去给她上柱香吗?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公司?”

姜广涛神情一僵,显然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

陶禧见状,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话茬,“好女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公司是老太太一辈子的心血,要是败在你的手里,可怎么得了,左右你爸爸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陶阿姨!”姜且脸上不带丝毫笑容,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人在做天在看,公司的事我自由决断,就不劳您操心了。”

屡屡碰壁,夫妇二人只好暂时搁置这茬,往里走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头,姜且就和一身黑衣的周母面面相觑了。

她打扮的雍容华贵,哪里是来参加葬礼的,除去颜色不对,说是走红毯的也不为过。

踩着一双恨天高从车上下来,左瞧瞧又看看,一路嫌弃的走到姜且面前。

“怎么这么寒酸?姜氏是破产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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