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下子乱了。
人们举起手里的搞头,木棒冲向军队。
角落里,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嘴角微扬,很快就消失在了角落。
东城,暴动的老百姓看不见尽头,前面是马队。
两下配合的极好。
时间完全吻合。
守城的衙兵早就吓得藏在垛口后面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如潮水涌过来的暴民。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吓傻了,只有春蕾她们风轻云淡的看着兵风逼近,把火雷弹摆上城头。
兵风距离城墙还有一千尺的时候,春蕾朝着下面扔了几颗火雷弹。
剧烈的爆炸声让冲在前面的人们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目光惊恐的看着爆炸卷起来的尘土遮天蔽日。
衙兵,守城军这才疑惑的从垛口后面探出头,举起手里刀枪弱弱的喊了几嗓子。
夏荷撇嘴,他们家王爷料事如神,如果真的指望衙兵,这城早就破了。
到时候,自相残杀的惨剧就是绿衣那些人等着看的。
春蕾跳上垛口,一屁股坐在上面,手里拿着大喇叭,六月的风吹过她乌黑长发,别有韵味。
“我,长安公主,
想要土地的站在左面,有冤情的站在右面,
没什么事的,趁早滚蛋。”
“不要听他的,
官府的话什么时候作数,
四月,江龙县知县说只要你们放弃抵抗,就把垦荒田给大家,
后来死了多少人,
都忘了。”
下面,刚刚裂开的缝隙停下,缓缓合拢。
人群中,传出咒骂声。
“对,不要听他们放屁,
杀进去,
分田地。”
春蕾眯了眯眼睛。
“官府是官府,
我是我,我代表关东王,代表东北军,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东北军是不是说话算数。”
春蕾有些急了。
打仗,她不害怕。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是小场面。
可,这里面不单单有敌人,还有无辜老百姓,这就难办了。
台阶下,秋枫带着人,抬着两个大木箱子上来,累的满头大汗。
“快,把这些底报洒下去。”
紧急抄写的一千份报纸铺天盖地的落下。
抢到的,找识字的人念。
“垦荒不收钱,土地归个人,
官府供农具,王爷给种子。
官府不听话,一处和你是一家,
有冤你找我,有苦你找我,
日子有盼头,天天笑哈哈……”
案情通报:
松花县县令左大同伙同斧头帮范天龙,范天德,衙将图三,沆瀣一气,抢夺垦荒土地,
现已经被收押,择日问斩。
那些暗淡的眸子渐渐的亮了起来。
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拎着锄头,一只手拿着报纸,颤抖着声音问,
“这,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城头。
春蕾咧嘴笑,
“这个是官府底报,是真的,你没看见上面有巡查一处的大印吗。”
三十岁的汉子哽咽落泪,“爹,我终于找到给你申冤的地方了,呜呜呜……”
男人举着日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人,
给咱们做主啊。”
春蕾感觉鼻子酸溜溜的。
“各位父老乡亲,
今天,城头上站着的,是王爷亲封的十二公主,
我们在此承诺,说话算话,
你们,有冤情的就按照我刚才说的站队,
一会儿就会有专人来接待你们,
保证把你们的事情都解决好,
王爷说了,
老百姓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下面跪倒一大片,
“王爷千岁,千千岁,
公主,千岁,千千岁。”
喊声如潮水一样的滚过,隆隆作响。
人群分开以后,中间不足千人的马队看起来孤零零的。
枣红马上,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手持长刀冷冷的看着春蕾,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
“听说十二指玄境高手无人能敌,
二十四长生阵威名赫赫,
今天,就让我们领教领教。”
春蕾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收敛,目光如冰锥一样射过去。
“你们是大月国的人。”
男人的目光中有一丝惊慌,随后又恢复正常。
刚才还躲在后面的县尉站了出来,缓缓抽刀。
“公主,九百死士愿意打前阵,
杀敌,进忠烈祠。”
春蕾皱眉,
“你们不怕。”
县尉笑,他耳畔再次想起来老伍长的那句话,
保家卫国。
初听的时候热血沸腾,
再听可笑。
现在听,可舍命。
春蕾犹豫,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死。”
县尉单膝跪地,“请公主成全我。”
春蕾泪目,朝着后面挥手,“来,抬鼓来。”
十二面战鼓隆隆作响。
吊桥缓缓放下,九百死士冲出。
县尉举起手中长刀,“兄弟们,保家卫国,进忠烈祠,享头等香!!!”
夏荷叹了口气。
“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是爷们,
以前犯下的错,了了。”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九百人没了。
土地吸收着流淌出来的鲜血,明年,这里的草会变得格外茂盛,这是,他们用鲜血守护的土地。
战马温热的舌头舔过主人的手臂,殊不知再见已是来生。
络腮胡子男人眯了眯眼睛,缓缓举刀。
一千人死了三百。
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饭桶,没想到也值得尊敬。
春蕾缓缓抽剑,“姐妹们,该我们了。”
十二个人从城头飞起,缓缓落下。
如仙女临凡。
落地,剑阵成。
杀意直冲云霄。
从松花县城內看的清清楚楚。
一处门前,军阵已经把暴民切割成四块。
衙兵组成的人墙把普通百姓阻挡在五十步之外。
五个黑衣人被一处的亲卫围在中间。
老邱捂着胸口靠在一个尸体上嘴里不停的淌血,
他在等,在等那个人的出现。
一处对面的酒楼里,一位俊俏的小郎君举起酒杯洒在地上,然后带着一个孩子缓缓下楼。
进入地道,脚步匆匆的朝着城郊方向去了。
走了没多远,小郎君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暗道里面黑沉沉的,看不见后面,
“姐姐,怎么了。”
三娃子问。
“没事。”
女人一巴掌拍在三娃子胸口,然后转身疾驰。
三娃子喷出一口血,满脸疑惑的看着绿衣离开方向,艰难的叫了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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