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人真在梁王手里,出了闻映月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会把周稷卿转移到外头去。
若冒然搜寻梁王府,八成一无所获,还会弄得长安城人心惶惶。
百姓和官员们都会议论,说太子殿下近来真的很爱搜人府邸……
面子倒是不要紧,就是事情做了,最好能一举看到成效,否则只是不停的打草惊蛇。
李玄泽变成猫后,好端端趴在椅上发呆,想着这事该怎么办,荷包蛋扔了只黄猫进来。
两只猫相视,李玄泽愣住。
居然长得一模一样的!
幸好自己还有条粉裙子,不会被弄混。
荷包蛋拎着那只猫的耳朵,让它离呆呆远点。
“长得差不多吧,林姑娘应该看不出来。”
林姑娘让他去找猫,荷包蛋哪里分得清那只跟呆呆打很凶的猫到底长什么样,橘猫看起来不都一个样?
梁王府那么大,难不成还真去角角落落的找一只猫?
于是街上随便捡了一只,应付应付。
荷包蛋把猫放下就走。
屋子里就剩下熟睡的林岁宁和两只猫。
李玄泽觉得那只猫眼神不对劲,太犀利,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往榻的方向跑。
虽然林岁宁睡得很沉,可只要到她怀里去,这野猫看到有人,肯定也不敢靠近。
刚跳下椅子,那野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来。
李玄泽被扑倒在地。
完全不知道怎么跟猫打架!
只能死死护着自己的脸,一阵凄厉的惨叫。
等林岁宁被闹醒,揉着眼睛坐起身,荷包蛋推开门冲进来,李玄泽的粉裙子都被扒掉了。
地上一片碎布和黄毛。
李玄泽浑身到处火辣辣的疼。
那野猫还把破碎的粉裙子扑在身下蹭来蹭去,很是得意欢快。
李玄泽见有人进来,抖抖毛站起身,扯起嗓子对那只猫一阵狂叫。
看你怎么挨揍吧!
这儿是东宫!都是我的人!我的人!
你完蛋了!
正嚣张着,李玄泽的后颈突然被捏住。
荷包蛋把它拎了起来。
“林姑娘,这猫太吵,我还是把它带出去让方姐照顾吧。”
林岁宁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
两只猫打架,分开也好。
“嗯。”
李玄泽又一顿急躁的狂叫。
你踏马是不是瞎啊荷包蛋,连你主子都分不清,你踏马眼睛没有用就送人了吧!
曹!
好气啊!
荷包蛋见它叫得凶,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
“破猫,再凶我把你扔回街上,随便再换只来。”
李玄泽盯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噤了声。
你等着,明早你就完了。
明早我就给你改名,从此你不叫荷包蛋,你叫破蛋。
破蛋!
李玄泽被扔进方晚葶和闻映月的屋子。
嘶,那野猫打架是真狠,爪子也是真厉,跟刀片一样,它浑身火辣辣的疼。
方晚葶只顾着照顾闻映月,顾不上它这只猫。
闻映月抱着膝盖坐了好久,不肯让方晚葶帮她换衣服,方晚葶哄了许久,闻映月才肯躺下来睡。
等她睡着好一会儿,方晚葶轻声问:“睡了吗?我去看看你岁宁姐姐。”
小姑娘没吭声。
方晚葶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李玄泽想不动声色的跟上,结果她门关得很快,差点挤到它爪子。
没得法子了。
它叹口气,大不了就在这过一夜。
床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李玄泽转过脑袋,看向那个小姑娘。
闻映月确实挺可怜的,才十岁,往后不知还能不能恢复。
它跳上床,到床内侧看着她。
闻映月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猫,哭得一抽一抽的。
“呆呆,我今天听见,听见母亲打爹爹,母亲哭了,母亲很伤心……”
李玄泽想了想。
那大概是白日里还在梁王府的时候,闻映月漏吃一顿药,神智恢复了不少,而梁王夫妇就在她屋子里吵。
不过梁王妃进宫时的模样,神态云淡风轻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大概是善于掩饰吧。
闻映月抽泣着说:“母亲说,爹爹要完了,可是他是我爹爹,我不想爹爹有事。”
所以被问谁在打人的时候,闻映月没有吭声。
她还是想护着爹爹的。
李玄泽叹口气。
当女儿的舍不得父亲,当父亲的却给女儿灌这样的药,要女儿日复一日的当个傻子。
“可是爹爹好残忍啊,他让人用石头敲那个人的腿,我叫爹爹别这样,爹爹不听我……”
小姑娘哭累了就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泪。
……
天亮第一件事,李玄泽让人把那只野猫丢出东宫。
荷包蛋震惊:“啊,这是呆呆啊,真的要丢出去吗?”
李玄泽瞪他,瞪得荷包蛋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你瞎啊,这是呆呆吗?眼睛不要可以挖了!”
荷包蛋拿手指对着眼睛比划了下。
不行啊,挖了挺疼的。
“那是弄错了,昨晚两只猫打架,就把它们分开,没想那么多。”
李玄泽手臂抬一下都疼,今早穿衣服背上也火辣辣的疼。
他被揍成这样,那只猫却一句不挨骂,还跟岁宁同床共枕。
自己却在闻映月的屋子里,好不容易要睡着,又被闻映月哭醒,来来回回折腾。
李玄烨越想越气,厉声道:“你好好看看这只猫,这是林姑娘要你找的猫吗?你是不是瞎?!”
林岁宁听到太子在发怒,觉得荷包蛋也挺无辜的,插嘴劝道:“猫都长得差不多,找错了也是难免,既然来了也是缘分,留下来也挺好。”
东宫那么大,多养只猫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就当积德行善。
李玄泽转而问她:“你呢,你也认不出呆呆?你不知道昨晚你屋子里的不是呆呆?”
林岁宁一噎。
“我认出来了呀。”
她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呆呆。可两只猫呆一起打架,分开就好了。
睡在她屋子里的是呆呆还是另外一只猫,有什么要紧?呆呆是被带去了姨母和映月那儿,又不是去了什么狼窝。
李玄泽瞪直了眼。
“你认出来了,你还让那野猫上你的床睡觉,你不知道它是公猫吗?”
他语气里委屈又有怨念。
林岁宁愣住。
公猫怎么了?呆呆不也是公猫吗?
“猫而已,有什么要紧?”
李玄泽怨气冲天:“你怎么随便哪只猫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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