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睿少爷！”
陈力一脸意外地看向大门口。
林软和周韫两人闻声对视了一眼，前者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和紧张。
好在光线昏暗不明，成了最好的掩饰。
车灯刚好对着周睿，周围显得昏暗，只衬托出他一个人。
他穿着短袖T恤，黑色的裤子，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
车灯照过去，刺得他眯了眯眼睛，抬手拿掉嘴上的烟，但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周韫让陈力靠边停车，吩咐他等会儿把车开走，随后看向林软，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下车吧！”
林软不想下车，甚至不想见周睿，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在饭店里发生的那件事，他强行将她拉到杂物间里。
三年前，他们相恋的时候，周睿对她从来都是温柔体贴，从未像今天这样粗暴，不顾她的感受。
出神中，周韫已经下了车，陈力回头看向林软，她也不好再继续逃避，只能打开车门下了车，周韫就站在一旁等着她。
等两人下了车，陈力便立即有眼力见地开车离开，大门口就剩下他们三人。
周睿的目光只是在周韫身上扫了一眼，便落在了一旁的林软身上，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么晚来这儿，有事？”周韫尽量用平时的口吻问他，神色上都是冷淡。
周睿就那么看着林软，想要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开口说的话却是对周韫说的，“闲得无聊出来走走，走到这里就待了一会儿，小叔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来就是了。”
这话听在林软耳朵里，有一股闷闷的酸涩。
林软都没看周睿，跟周韫说了句，“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周韫应了一声，“好。”
距离门口也就几步的距离，林软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走得十分不顺畅。
她尽量忽略周睿的存在，当他是空气，进去之后就好了。
让林软没想到的是，经过周睿身边的时候，她的胳膊忽然被抓住，力道不重，却吓得她一哆嗦。
显然，在饭店里周睿留给她的影响不浅。林软侧脸看向他，右脸上的抓痕清晰可见，内心深处涌现出几分内疚。
但是想到她此刻的身份，她秀眉紧蹙，并感受到周韫投来的视线，她的眼里不由得露出祈求之色。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周睿松开了手，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大半夜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看看她，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目的达到了便转身离去。
周睿没有跟周韫打招呼，走得很随意，双手抄兜，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软回头看向周韫，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好在周韫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一点也不在意，“走吧。”
张妈早就走了，别墅里开着灯，林软跟周韫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关于周睿异常的举动，林软一直想着要不要告诉周韫。
凭借他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她跟周睿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周韫一个字没问，搞得林软的心就像被凌迟了一样，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周韫换了鞋之后，头也没回地说了句，“跟我来书房。”
林软闻言换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周韫，心道：终于要开始盘问了吗？
周韫的书房，她也就来过一次，再次踏进这间房间，心情是不一样的，就像员工犯了错，等待领导的批评。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成绩不错，很少被老师点名批评，也没有翻过记录。唯一让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她把秦凤兰女士最喜欢的口红弄断了，怕被秦凤兰女士责罚，她害怕只能把林国强拉下水。
本以为她的小心思设计得天衣无缝，哪曾想当天晚上林国强拿着断了的口红来找她。
“软软，做错事要勇敢承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有人是不犯错的，只要你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没有得到原谅，也无愧于心知道吗？”
她躲在被窝里，听着林国强跟她讲了一番大道理后，委屈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最后她承认口红是她弄断的，林国强很是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头，“我家软软最勇敢。”
林软想着父亲一定会告诉秦凤兰，结果第二天早上秦凤兰把林国强好一顿骂，说他一个大老爷们摆弄她的口红干什么。
“好了，你小声点，断了就断了，回头我给你再买一个。”
“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买，你买的，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啊！”
秦凤兰嘴上骂着，却没有真的怪林国强，而是心疼钱。
书房开着阅读灯，周韫坐在老板椅上。林软想着还是别等着人家问了，干脆先一步招了吧。
“那个……”
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周韫示意她自己拿着看。
林软有些莫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文件。
等到她打开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比起周韫当初见到的反应，林软明显要强烈得多，拿着文件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纸都被她捏皱了。
文件里的内容不多，林软却看了许久，大概有十几分钟，她缓缓抬头看向周韫，“所以，孩子的死跟周睿有关系？”
“还不能肯定，只能说他有嫌疑。”周韫点了根烟，看向林软平声道：“还在调查，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周韫履行了协议里的要求，一旦查到蛛丝马迹都会告诉她。
林软不想相信孩子的死是周睿造成的，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他！
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拿着文件许久都没松手，半晌才开口，“如果是他导致孩子没的，你会如何？”
周韫呼出口烟雾，对林软的提问一点也不意外，薄唇轻启，“你想我如何？”
问题丢给林软，她却沉默了。
周韫说：“其实如何处理，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费力去假设？再说，假设的东西是不成立的，没有参考价值。”
林软没有反驳，因为她觉得周韫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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