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资格赛
“既然知道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还敢大放厥词，要冲击大宗师？”李大宗师嘴里是丝毫的不客气，直接顶了回去。
口中承认或许不是沈凤书的错，但李大宗师心里可不这么认为。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武长老的儿子武乐贤的死是怎么回事，包括李大宗师自己也心里明镜一般，但自家子弟不争气是自家子弟不争气，也不是你能出手教训的。
没碰一根手指头怎么了？你是不是反过来悬赏了？你是不是提出来比试了？就算小武的儿子逞强没有在多次机会中退出，那肯定也是你的错，谁让你被小武的儿子看不顺眼呢？“是，是。”沈凤书仿佛没听出来李大宗师的揶揄语气一般，陪着笑说道：“这不是知道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晚辈回去下辛苦闭关钻研了几年，总算是略有心得，这才来碰碰运气。”
这话说的时候，旁边不羁公子和侍女们都想要偷笑。什么闭关钻研，她们跟在老爷身边，听到老爷说围棋最多的就是老爷他不喜欢下棋，几次有人想要和老爷下棋，都被老爷以伤和气为由拒绝，还钻研，钻研个鬼。
至于说闭关就更离谱了，收取洞天福地那么大的事情，前后也没多长时间，还闭关，哪有时间闭关？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
“围棋一道，博大精深，岂是区区几年就能钻研明白的，更不是碰运气之事。”李大宗师今天是彻底想要打击一番沈凤书给自己的徒子徒孙出气的，说话毫不留情：“年轻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且再锤炼几十年再谈有没有资格吧！”
说话的时候，李大宗师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蔑视，同时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威压，仿佛要彻底将沈凤书在棋道上的自信摧毁一般。
“李大宗师！”旁边的胡先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大声提醒了一句。
传说李大宗师不是只喜欢逼迫人下棋不会动手伤人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了一个武长老不占理已经死掉的儿子，竟然要打破自己以往的行事准则吗？
“不用大惊小怪。”李大宗师转向了胡先生这边，笑呵呵的说道：“老夫爱才，小沈探花成就宗师没有经历过求败一关，棋路未免妖异轻浮，老夫不过是帮他查缺补漏而已。”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但具体怎么回事，却是大家都心里有数了。
不过，这么个说辞，倒是勉强也能圆的过去。毕竟沈凤书当时的确是没有过求败那一关，换成了让武长老三子，虽然不可能因为这个撤掉沈凤书这个宗师，但拿这个说事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晚辈学习下棋不到一年，就已经没有了对手。”沈凤书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笑眯眯的回应道：“劳烦前辈挂怀，这几年潜心钻研，晚辈倒是的确是有了些心得。”
学棋一年就成就了宗师，研究好几年，怎么会是好高骛远呢？针锋相对。
想要打击自己在棋道上的自信，那也得本人有这个自信才行，沈凤书的棋艺所有的不都来自于伏羲支撑的阿尔法狗Zero吗？这要是靠几句话就能打击到，沈凤书绝对能佩服到五体投地。
“牙尖嘴利！”李大宗师听着沈凤书的反击，口中冷哼一声：“老夫倒是想要知道知道，你这棋艺是不是和你的口气一般的高。你想要冲击大宗师，先过我这一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
“还有这个规矩？”沈凤书不解的转头，看向了胡先生。
说实话，沈凤书虽然号称是忘忧斋的棋道宗师，可对于忘忧斋的规矩几乎是一窍不通，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关注过。最开始的初衷不过是想要一个上九洲宗门的身份而已，谁关心这些？
不是说成为大宗师的条件，要么是《仙机宝录》收录五十局棋，要么是发现一种全新的定式吗？怎么还要看什么资格？
难道不是只要棋道宗师就可以吗？
胡先生看了一眼满脸冷笑的李大宗师，只能苦笑一声解释道：“冲击大宗师之前，至少要有一位大宗师下棋考核一下棋力。未必一定要赢，但至少要得到大宗师的认可。”
“那我去找蒋大宗师。”沈凤书二话不说，转身就要离开。
蒋大宗师是上次负责沈凤书宗师考核的，相对公正，至少不会比眼前的这个李大宗师更难缠。
“如果你连面对大宗师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还是奉劝你，再回家闭关琢磨几十年吧！”李大宗师脸上带着笑容，缓缓的微笑道：“你没资格参加大宗师的考核。”
妈的，这是真不巧，撞上了这厮，还被他拿住了理。
“就是下棋呗！”说实话，沈凤书还真不怵，只是不喜欢被这样安排而已，但既然撞上了没办法，那就只能这样了：“来吧，赢几局你才能认可？”
也不知道是谁的幸运是谁的不幸。
“赢几局？”李大宗师被沈凤书这毫不在意的话语给激怒了：“本来念在你年轻，棋道钻研不易，只要你下的不那么狼狈老夫就放你过关，既然你口出狂言，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旁边胡先生急的想要插嘴却一时插不进去，频频给沈凤书使眼色。
这个时候可不是逞强的好时候，虽然沈凤书下棋的确是厉害，但李大宗师成名多年，多少忘忧斋的大宗师都被他强迫下棋输到面如土色，不然也不会有李大宗师强迫人下棋的传说。
赢李大宗师一局，谈何容易？李大宗师可不是武长老，那家伙醉心权势，棋道上早就不知道荒废了多少，胡先生都能轻松赢他。沈凤书让三子能赢武长老，可不意味着能赢李大宗师。
偏偏沈凤书对胡先生的眼色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大宗师，把胡先生急的直接开了口：“李大宗师……”
“不用多言。”李大宗师一句话就把胡先生的话堵在了喉咙口：“老夫也不为己甚，赢一局就行，这不算老夫欺负人吧？”
这老头虽然脾气不好，还护短，但明明可以靠着修为欺负人，却硬是要靠下棋，也不算是坏到底的那种，还能抢救一下。“行！”沈凤书也干脆：“在哪里下？胡先生这里有棋具吧？”
“这里不行！”李大宗师想都不想的摇头：“去玄素堂。”
玄素堂沈凤书去过，和武长老下棋就是在那边进行的，还有数百人围观。李大宗师这意思，看来是要公开处刑啊！
小沈探花要冲击大宗师，李大宗师考核其资格的消息，飞速的传遍了忘忧斋。
一边是成名上百年的大宗师，仙机宝录至少收录了数十盘名局，一边是三局呕血谱惊天动地的超猛新人，这两个人要对局，顿时引得整个忘忧斋都轰动起来，无数的棋手飞速的向着玄素堂集中，不一会玄素堂几百个座位就已经全满，剩下的人，就只能委屈到坐稳院了。
就这还有无数没能挤进来的，就只能远远的将神识探出远距离观摩，还不能干扰玄素堂里面，只敢用神识探查坐稳院的棋局。只是可惜了一群没资格进忘忧斋的爱棋之士，又不能进去看，又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只能央求着忘忧斋里的好友，千万看到棋局之后赶紧给他们摆出来。
观棋的可不管下棋的两个有什么恩怨，有什么八卦，这些棋痴哪里会在乎这些，只要棋局精彩，那就不虚此行。
观棋者如此的忙碌，李大宗师却好整以暇的等着。人越多越好，上次沈凤书是怎么折辱自己弟子的，这次李大宗师就怎么还回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天公地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胡先生还能说什么？只能叮嘱沈凤书小心应对，实在不行，下完棋就赶紧走，免得被李大宗师纠缠上，逼迫不间断的下棋，生不如死不说，棋道上的自信心会被彻底的摧毁。
沈凤书听着频频点头，胡先生是好意，他分的清好赖。胡先生的杏仙弟子，却是十分不解为什么沈凤书马上就要遭受折辱了，他身边的女子们，无论是道侣也好，还是侍女也罢，竟然都没有一个人面露担心之色。
也对，不懂棋的人，又怎会知道棋道大宗师的棋力有多可怕。毕竟之前沈凤书也是罕有败绩，或许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吧！现在只期待不羁公子有件高速的法宝，到时候能带着小沈探花跑的快点。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沈凤书和李大宗师也一左一右坐到了棋盘的两侧。
在一众观棋者的注视下，棋局开始。
沈凤书一来年轻，二来只是棋道宗师，比大宗师差了一截，所以执黑先行。
拈着棋子，沈凤书也不客气，抬手放在小目位置，而不是他常下的星位。
变招了？李大宗师当然研究过沈凤书的几局棋，一看就知道不是惯常手法，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轻轻拈起一颗白子，放到了间位上，一间高挂。
巧了不是？巧了不是？沈凤书看着这一子应对，想都不想的直接沿着对方的白子过去二间位落子。
小目一间高挂二间高夹，现代人称“村正妖刀定式”。
李大宗师不是说沈凤书棋路妖异轻浮吗？那就来试试这把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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