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晚冻的手脚发麻,没有知觉,看见凌渊一刹那,马上要失去意识的头脑瞬间清醒,“殿下,您来啦。”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一件重物压了下来,眼睛旁光看见男人将一件狐皮大氅披到她身上,白兮兮的唇泛起涟漪般的笑意。
她赌对了,凌渊果然对她有情。
叶舒晚眸光一闪,身体僵硬直接朝凌渊所在的方向栽去,“哎呦!”
凌渊眼神猛地一颤,来不及替她系好带子,膝盖一弯,手臂横伸,紧紧握住她的臂膀,将人捞回来。
叶舒晚指尖杵了杵额角,双眼没有精神的耷拉着,虚弱地念叨出声,“头晕。”
凌渊提膝,一只手打横抱起,腾出另一只为她披好衣服,恐怕她会受冻,撑不下去。
他眉头紧锁,眸光快要凝结成冰,“来了为什么不和孤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叶舒晚艰难抬眼,看到他幽暗的目光时,倏地双手抱头,眉目拧紧,一张干净的脸满是痛苦的神色,看起来难受的紧。
凌渊还想要责怪些什么,见她平日红润有光泽的面庞没有半滴血色,满眼成团的怒气渐渐消逝,再看向怀中的小姑娘时尽是怜惜。
他抱着她走进温暖如春的大殿里殿,小心翼翼地放她坐到床榻边缘,弯腰脱掉她的鞋子把人往里窜了窜。
俯身拎起床榻里面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塞进被窝里,转头命令道,“青云,碳火烧旺些。”
外殿的青云听到殿下的传唤,连忙着手去办。
冻的太透,身体得了热量,一时全身隐隐发烫,像是一个发热的火炉,酸软使不上劲儿,叶舒晚蒙在被子里,探出一张红扑扑的脸,“我、我没事了……不……”鼻子痒痒的。
她伸手揉了揉,“阿啾!”猝不及防的一个喷嚏,打得她整个人差点儿跌出被子。
“太子殿下,姜汤。”刚好婢女端着一碗姜汤从外走进。
凌渊单手接过,转身递给不停打冷颤的叶舒晚,“喝了。”
叶舒晚掏出一只手,伸手接过,黄澄澄的汤汁,她凑近闻了闻,五官登时皱起布,这味道也太刺鼻了,放了多少姜啊这是。
她攥了攥手心,贼一样的偷瞄面前站在的凌渊,刚好出声问可不可不喝,就听耳边传来一句毋庸置疑的男音。
“不自己喝,是想孤帮你灌?”
“这点儿小事岂能劳烦您的千金之躯,我自己来自己来。”
“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白如霜雪的脸一碗姜汁喝下去,脸红脖子粗,甚至都能看见冒出的热乎气。
她的识时务,凌渊面色缓和不少,随手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回一边,然后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
烧的通红泛着红光的碳火噼里啪啦的响着,静谧的环境下听得分外清晰,透彻。
叶舒晚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蒙得严严实实,偌大的寝殿安静的连人气都感受不到,联系这几天发生的事,一瞬间所有的尴尬几乎包围了她。
凌渊坐在身边,黑不见底的双眸难以掌控的情绪忽闪扑朔,这几天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找她,她来找自己也不见,他势必要她明白自己的过错。
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天,她就能作出这么一场幺蛾子。
一只软若无骨的手牵住了他的袖口,凌渊转眸看过去。
就见叶舒晚怯生生地看着自己,轻声说了句,“你……还在生气吗?”
凌渊盯着她怯懦的眼神,心中一痛,蓦地深吸一口气,薄唇轻启,想要全部说个明白。
“你先不要说!”叶舒晚率先捂住了他的嘴,将他要说的话档了回去。
凌渊诧异地看向她,她又想搞什么?
叶舒晚用力捂住他的嘴,偏过头,重重闭了闭眼睛,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上下顿了顿,暗暗给自己打气。
叶舒晚,勇敢点,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失败了就失败了,脸皮厚不怕!你可以的!
凌渊满腹疑惑,狐疑地睨着她,她究竟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连她的手都没有想过要挥开。
叶舒晚鼓足勇气,知只觉全身的热量快要溢了出来,哪还有什么冷意,抖掉被子,跪坐床面,旋即挺直腰杆,两眼目光平视着床边的男人。
“殿下,我知道上回的事是我鲁莽了,您关心我生气实属正常。”第一步,先对以前的事道歉。
凌渊听见她提起上回的事,眸光冷了冷。
叶舒晚跟着他变化的情绪打了个寒颤,连忙继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您看我都雪地下跪求原谅了。”双臂交叉胸前大大划了个叉,垂眸揉了揉还偶尔冒凉风的膝盖。
凌渊抿了抿唇,目光悄然掠过她的膝,没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叶舒晚就知道她这招用对了,心中窃喜。
眉眼间滑过一抹狡黠,“所以殿下,这个事我们就让她过去好不好?”她侧头倚靠他臂前,抓着他的小臂摇了摇。
“好不好嘛~”
凌渊阖眼,听着耳边传来女子的娇嗲的撒娇声,向来不会纠结的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舒了一口气,“你还是想用撒娇的方法蒙混过去,实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错误。”语气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他突然柔和下去的语气,弄得叶舒晚不知所措,若是他像以往一样冲她发脾气,骂她几句,她还有把握用撒撒娇娇获得原谅。
可现在一来……
“你若不想让孤再管你,明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出府吧。”他忽然累了,不想再管下去了,反正她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的吗?前几天的那一出也是为了离开他吧。
叶舒晚捏了捏衣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鼻尖泛酸,“我没有……”
她以前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走,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习惯了待在他身边的日子。
也行是他的多次帮助,也许是他宴会上的相护,他性子虽然不好,还罚过她受伤,但自从那一次过后就再也没有了,她能感受到他的愧疚,他每日的事无巨细的关心。
她与他之前从最初的强取豪夺,被迫屈服,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入了感情的附着。
她单薄的否认,听进凌渊的耳中就成了她真的想要走,一瞬间一双凤眼恢复了往日的无情。
“现在孤遂了你的意,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滚出太子府。”他控制着自己嗓音的冷漠,毫不留情地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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