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子,我可以肯定,搞鬼的就是悠然居!”
没错,凌县也有悠然居。
江云昨日便猜到如此,于是让油馍头去打听,果然如此。
因为这一文豆腐她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大多冲着她的方子来的。
只有悠然居,根本看不上她的方子。
想必是那姓董的少东家因为自己拒绝只给悠然居供货恼了自己,才如此报复。
真是够小肚鸡肠的!
江云心中暗恨,面上却不显:
“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原来油馍头选这院子刚好能看到悠然居后门,因此开铺子本来就是个幌子,打探消息才是关键。
油馍头赶忙道:“昨天闹事的人里有一个左腿比右腿短了三寸,我亲眼看见他进了悠然居后门,过了许久才出来!”
周大面皮抽了抽:“这你都能看出来?再说了那人进了悠然居,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是悠然居的人?”
油馍头瞪大了眼睛站直了身子,个头儿却还不到周大的肩膀:
“老大!您怎么都不信我?我油馍头最厉害的可就是这双眼!别说短了三寸,就是短了一寸我都能看出来!”
周大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行了别贫了,说正经的!”
油馍头讪讪笑了笑,看了眼悠然居方向道:
“他进门食指扣起敲了五下,三长两短,没多久门就开了,问都没问直接放了进去。”
“云娘子,要不是自己人打死我都不信!而且啊,他进去时间不短,约莫一上午才出来!”
几个人若有所思,周大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王八羔子!老子掀了他悠然居!”
眼见着他要冲出去,江云眼皮子跳了跳赶忙拦下:
“周管事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心中却是腹诽,这周大什么时候脾气这么火爆了?
周大重重哼了一声坐下来:“云娘子您说该怎么办,您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江云看了眼在坐的众人,把今日挣得银子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今天辛苦各位了,各位也都知道,咱们这次出来处事艰难,还恐有性命之忧,若是有要回石头镇的只管提出来,领了二两银子就可以回去。”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提要回去。
周大鼻孔里发出重重一个哼声:
“谅你们也不敢!跟俺周大混的,没有怂包!”
油馍头率先表态:“云娘子,俺们都是无牵无挂的单身汉子,烂命一条!跟着您能干大事!俺不怕!”
其他人紧跟着纷纷附和,江云心中慰藉,这才道:
“好!有兄弟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日后只要咱们一文豆腐闯出名堂来,你们就是最大的功臣!”
几个人眼见的兴奋起来,周大黝黑的面庞裂开一道缝,整齐的大白牙滋着:
“嘿嘿!小子们听到没!跟着云娘子好好干,咱们哥几个闯天下去!”
众人眼中烈焰越发浓烈,江云满意的笑了。
有野心好,只要有野心又肯干,他们不愁把这一文豆腐干出名堂来!
“好!今日论功行赏!油馍头探查有功,赏一两银子!”
油馍头听了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今日一碗豆腐没卖出去会没有赏银呢。
他高高兴兴跑上前躬身低头双手高高举起接过一两银子大声道:
“谢云娘子赏!”
一两银子,他从前想都不敢想!
其他人见了不由眼馋,他们卖出的一桶豆腐也才一两银子,赏银能有十几文就不错了。
几个人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也要像油馍头一样机灵点,多立功!
不想江云接着道:
“万事开头难,今日这一仗咱们打赢了!而且赢的很漂亮!这多亏了兄弟们敢想敢干!所以,今天卖出去的所有银子,都归你们自己!”
话落,房间里静了一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还是周大最先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云娘子!”
众人这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兴奋的起身朝着江云高呼:
“多谢云娘子!”
而后欢呼一声,分银子去喽。
果然真金白银最能鼓励人心,一堆一堆的桐板堆在桌子上,大家数的热火朝天,却数了半天都没能数明白。
周大骂骂咧咧跟一堆桐板较劲,油馍头跟着急得上蹿下跳,肉包子一头一脸的汗。
最后,众人只能求助安安静静看戏的黄深:
“少东家,麻烦您帮大家数数?”
江云和黄深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这些人从没进过学堂,平常的花销也最多几枚铜板,从没接过太大的数额。
因此,让他们数银子比杀了他们都难。
黄深“啪”的一下合上手中折扇一锤定音:
“日后你们每天跟我学一个时辰算数,连个铜钱都数不清,还想干什么大事?”
众人顿时蔫了,耷拉着脑袋有苦难言。
江云却禁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胜利时刻让人紧绷的心难得的放了下来。
“好了,咱们这次之所以能够成功,全靠少东家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计谋。不读书,光靠蛮力,咱们想成事可是难如登天。”
江云一发话,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从今日起我跟你们一起学,咱们一起把同心作坊开到更远的地方!”
尽管黄深是少东家,江云的话却更有份量。
有了她的鼓舞,众人心底逐渐拧出了一股劲儿:
“好!云娘子,我们学!”
“我们学!”
江云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悄悄朝着黄深竖了一根大拇指。
往后几日,江云几乎天天跑到桂花嫂子摊子上吃豆腐,半句不离自己的一文豆腐。
桂花嫂子的食客几乎都是老熟人,起先听江云吹嘘还觉得这人恬不知耻,长久下来竟越来越好奇。
桂花嫂子原本能对江云笑得如沐春风,后来便渐渐没了笑,再后来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至于油馍头,日日虚张声势吆喝着,引得暗中窥探的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蠢货!真以为在这凌县,没有我董家的授意你能把买卖做起来?笑话!”
一个唇角长了黑痣的管事目光阴冷的看了眼一文豆腐的牌子,冷笑一声进了悠然居后门。
油馍头咧嘴一笑,喊的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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