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企图阻止,“我尝下味道。”
“自觉点。”江辞允毫不犹豫的把羊肉串那栏的勾划掉。
“别到时候脸上起了疹子,又偷偷哭躲着几天不肯见人。”
“吃一小串。”
“那也不行。”
陆昭昭语气不满:“一串总共就几口可怜的肉,又没关系,我只是不能多吃。”
“没得商量。”
“一小小口?”
“不行。”
“嘁,小气。”陆昭昭气鼓鼓的摆正坐姿,“真没人性。”
齐夏安撑着脑袋看完全程,忍不住拿肩膀撞了撞谢湛。
谢湛打游戏的手停下,撩起眼皮看她。
“做什么?”
齐夏安朝江辞允的方向努嘴,说:“总感觉辞允哥对昭昭,就跟爸爸照顾女儿一样。”
谢湛看一眼对面,低头点了「重新开始游戏」。
“谁说不是。也就只有他,管起昭昭比谁都顺手。”
“不一样。”
与在学校高冷板正的形象不同,此时的江辞允坐姿慵懒散漫,像极了玩世不恭的大少爷。
目光从三个方向集中过来。
本不想搭理的陆昭昭也没忍住偏头,意外对上江辞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齐夏安奇怪:“什么不一样?”
江辞允扬唇,注视着陆昭昭慢条斯理道:“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
!!!
陆昭昭真的很想跳起来——暴扣他的脑袋!
过道人来人往,这家店的顾客人数其实和隔壁差不多。
只不过他们比较幸运,进门的时候刚好空出一桌位置。
客人太多服务生不够,严重供不应求。等了好半天,他们也不见有服务员的人影经过。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江辞允只好起身自行拿着点菜单去前台。
前台人员在他去之后,一直不停的表达歉意,赶忙喊来人拿单子去厨房。
虽然单子已经被服务员拿到后厨,但距离上菜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待过程,谢湛和楚斯关掉游戏界面,几个人开始无所事事闲扯蛋。
江辞允听的漫不经心,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玻璃杯,大多数时间保持沉默,偶尔也会应答几句。
陆昭昭最初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说话的人。
眼前这些都是与她相处了很久很久的人。了解她的过往好与坏,拥有着与别人没有的默契。在他们面前,她能够肆无忌惮的剥开外壳,当个娇气的幼稚鬼。
纵使许久没见面,发现自己内心那份感情也从未搁浅。
陆昭昭心间顿时一软,主动开口说起自己在赣城三年的经历。
陆昭昭出声后,江辞允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半分。
听到她说换城市带来的不适应,提到高一刚入学装乖巧,后面又是如何把每一位教过自己的老师气到冒烟。
提到了很多事,有开心的、搞笑的,也有独自一人躲起来难过的。
江辞允听得很认真,似乎想要通过这些只言片语,来弥补缺失的三年时光。
他也发现了一个现象——陆昭昭讲了很多内容,这些内容里跳过了所有与家有关的事。
他垂着眼睫,掩着眸中的情绪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物理老师气的两撮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她中途突然止了话题,侧头朝没人那边咳了几声。
江辞允默不作声伸手倒水,将杯子搁在她面前后起身往前台方向。
见他离开,陆昭昭没再继续,目光跟着他的背影望去。
她看到江辞允在那边对一名服务员说了句什么。
对方服务员越过他往这边看,笑着点了头。
陆昭昭在江辞允转身的前一秒收了视线,泰然自若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一口。
江辞允回来坐下没过多久,刚才那名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靠近。
服务员先将他们点的烧烤依次摆上桌,最后才从最下面一层取出饮品。
“您好,两杯冰镇西瓜汁是谁的?”
对面的谢湛抬手,示意自己和楚斯。
“请慢用。”两杯西瓜汁分别被放在他们面前。
“这杯冰橙汁是……”
陆昭昭指向齐夏安,“她有一杯。”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将橙汁放在齐夏安面前。
她转身又端来一杯,这次没有问直接放到陆昭昭面前。
看着面前的白色液体,还冒着丝丝热气,陆昭昭面露疑惑。
“您好,我点的也是冰橙汁。”陆昭昭指着面前的杯子,“怎么上的是热牛奶?”
服务员闻言,低头查看起手里的菜单。一一核完对后,她将餐单递过来。
“没上错哟。两杯西瓜汁,一杯橙汁、一杯牛奶。”服务员示意江辞允,“对了,您的牛奶是这位同学刚才换的。”
“他说您感冒还没好,不能喝冰的。所以特地找我们换成热牛奶。”
末了,这位服务员补上一句:“他还挺关心您,是你的哥哥吗?”
“是啊。”
陆昭昭咬牙切齿,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的确是我的好哥!哥!”
“呵。”好哥哥淡定的端起自己那杯凉白开,朝热牛奶碰了一下,“过奖。”
陆昭昭:“……”
虽然有被气到,但后面用餐过程还算愉快——除开江辞允总是会阻止她吃重辣的烤串。
齐夏安咬掉最后一口还在滋滋冒油的牛肉,想到了什么。
她含糊不清的询问:“两位哥哥,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旅游回不来,让你们帮忙把我外公寄的那三箱水晶手串签收。它们现在在哪?”
齐夏安有个收集水晶的爱好。
大多数人收集水晶追求高品质、近无瑕。到了她这只有一个要求——符合眼缘、样子好看,从来不管它是什么品质又或价格。
所以收集的水晶各式各样,价格从过百到上万元不等。
来了,她终于带着她的质问走来了。
谢湛喝西瓜汁的动作一僵,眼睛斜过杯沿,和嘴里还咬着玉米的楚斯对视一眼。
“……”谢湛努力吞咽下去,艰难的开口:“它们大概……可能……或许是吧……在垃圾站?”
“什么意思?”齐夏安皱眉。
“意思就是,”楚斯只剩最后一口玉米都不吃了,默默往后坐了些。
“我和谢湛那段时间,恰巧在清理不用的废弃物品。装废弃物品的箱子又恰巧和你的盒子大小、颜色都差不多。然后最后运走的时候也没太注意盯着……”
“所以被人一起拖走了?”齐夏安音量陡然上升几个度,“还被拖到了垃圾站?”
天知道她现在简直是心如刀割。
那可是她努力四年的成果啊!
齐夏安万感痛心捂住胸口,颤声问:“多久前的事?”
“一个星期前。”谢湛声如细蚊。
目光来回转悠,听着齐夏安他们之间的对话。
余光里一张纸递过来,陆昭昭习惯性接下。
她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边想。
一个星期前被拖去垃圾站,估计这会要么是堆渣,要么早就被人看见然后拿走了。
刚好点的烧烤已经吃的差不多,齐夏安“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们两个!”
两只大眼睛怒视谢湛和楚斯,那根手指恨不得能在他们脑门上戳出一个窟窿。
“正好这附近有好几家水晶店。你们要是今晚不把我那些东西全部补齐,我一定会让你们体验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跟江辞允和陆昭昭说完再见,齐夏安拽着两个绝望的人类离开烧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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