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皮夹克女子说话句句带刺,着实是把我的脾气也惹上来了。
我皱眉看向她,放下手中的纸条,道:“嘿我就奇了怪了,做这个行当也一段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就是你来找人办事儿的态度?!”
“有实力的人不在乎态度,在乎态度的大多都没有实力!”
皮夹克女子又是一句话直接噎死了我,随即又道:“陈阿生的这个招牌,你能不能捧起来,就看这件事儿,你会不会办漂亮了!”
“这位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陈沛瑶上前,看着她凛然道:“我是陈阿生的孙女,我爷爷的招牌不用捧,没有人能砸掉,你们这一单,我们接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事儿我们办完之后,你得为你现在对我们的不尊重道歉!”
“没有问题,我可以为实力低头。”
皮夹克女子说罢,轻蔑一笑,道:“但这事儿如若你们办不成,那可就是你们自己,砸了你爷爷的招牌!”
“不送。”
陈沛瑶丝毫不惯着她,指着大门下了逐客令。
皮夹克女子点点头,随即从兜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桌子上,道:“完事儿之后,还有酬劳,告辞!”
说罢,径直离开了铺子。
待她走后,王大饼才快步上前,捡起来纸条看了看,随即有些惊讶的看向我,道:“不是,小天,陈姑娘,这活你们真接啊?!”
“接,有什么不敢接的,不就是东西特殊一点么?再说了,她这种态度对我们,我可咽不下这口气!”陈沛瑶冷哼一声道。
王大饼没说话,扭头看了看我。
我拿过纸条,道:“既然都接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说别的了,先想办法,把需要的东西找出来才行!”
听我这么说,王大饼无奈的摆摆手,道:“得,那你们俩搞吧,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她他娘的要百年桐木棺椁,我去哪儿给她找木料去?!”
“想想办法,毕竟她也没看得起你,你不想争这口气?”我对王大饼怂恿道。
王大饼神色尴尬,没有接话。
“我去寻七彩纸,这东西,我记得爷爷曾认识的一个老友手中有。”
陈沛瑶说罢,收拾了一下,背着背包,离开了铺子。
我看着纸条上的信息,想了想还是将陈老爷子留给我的古籍,拿了出来。
皮夹克女子前来找我们做的,是迁坟的事儿。
需要迁坟的丧者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要做的事儿,就有些古怪。
丧者原本有一个下葬的地方,在我们隔壁市,但他的衣冠冢,却在我们徐都市境内,皮夹克女子要我们做的,是将丧者的尸身,迁移到衣冠冢之中,来表明丧者真正的魂归故土了!
只是,迁坟所需要的物件儿,她却写的很离谱。
迁坟送葬之际,所要用的纸扎,必须要都是七彩纸裱糊而成,内部的竹条支撑,要换成柳条,棺材要百年桐木,送葬的队伍之中,得有哭丧的人,哭丧人的年龄和性别都有要求,必须要符合条件。
除此之外,迁坟的日子被她严格定了时间,包括什么时候起棺,什么时候封土,都有详细的标记,不得有任何的差错!
这种活,说实话太抠细节,虽然不是什么多危险的事情,但很折磨人!
尤其是这起棺和封土的时间被卡的一分不差,这就完全是无理取闹。
因为阴阳先生入土,基本上是按照罗盘和天象,来掐算大概的时辰,压根不存在什么具体的时间一说。
毕竟谁也不知道,迁坟的过程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这些意外影响迁坟,但如果问题不大的话,起棺和封土的时间,是可以有偏差的!
至于什么七彩纸和百年桐木棺,这些虽说较少,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寻找起来,需要费一番功夫罢了。
可她今天晚上就要,这就是在为难人了!
所以王大饼对于这事儿,几乎没有兴趣,但我不能看着他这么自在,硬逼着他去给各大木材厂打电话,寻找所谓的百年桐木。
最终,王大饼花了大代价,托人找来了桐木,然后二话不说钻回自己的棺材铺,开始打棺材。
到了傍晚时分,陈沛瑶也抱着七彩纸回到了店内。
这种七彩纸,是扎纸匠行当里面,不可多得的一种,由人工染色,却天然形成的纸张,与普通纸扎的白纸不同,据说因为形成的色彩不同,效果也各有不同,甚至有安魂守墓的奇效。
纸扎这一行当的东西,我了解的不是很多,所以陈沛瑶还专门将陈老爷子的老友,一个姓刘的扎纸先生给带了过来,让他在铺子后院,按照皮夹克女子留下来的生辰八字,为丧者来制作纸扎。
我则通过丧葬街的熟人,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哭丧人。
一切有条不紊,最终在深夜十点种左右,我们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后院内,我和陈沛瑶王大饼,以及哭丧人和刘先生几个人看了看成品,确定没有最后的瑕疵后,我拨通了皮夹克女子留下来的联系方式。
跟她确定了地点后,我们几个人,将东西装车,一同前往目的地。
想起来我们几个人的身份,我不由觉得颇有阵仗,阴阳先生,棺材匠,哭丧人和扎纸匠,这阴八门的行当,可谓是汇聚了一半。
……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最来到了皮夹克女子给我们的地址,一个名叫文家坡的地方。
这女子的姓名,我们也总算知晓。
叫文莉,但我觉得,她爹应该是取错名字了,应该叫锋利的利才对。
文莉在门口迎接的我们,表情仍旧带着多少的不屑,由于知道她说话实在是太冲人,我没有跟她寒暄,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信息上显示,要迁移的丧者,在驿城市,你给我们的时间是今晚,为何先让我们来了这儿?!”
“我写的迁坟时间,是凌晨三点开始,这还三个小时,你难道跑不到驿城?”文莉看着我反问。
我深吸一口气,道:“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就出发?”
“怎么,不出发你还想给我爷爷磕个头啥的?”文莉又呛了我一句。
“麻烦你说话正常点!我们不是你爹,也不用惯着你!”
陈沛瑶在一旁被刺激的火了,怒道:“这事儿你要弄就弄,不弄拉倒,别真以为用我爷爷的名声要挟我们,就能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走吧!”
文莉见陈沛瑶怒了,废话也没了,冲我们说了一声,随即出门,上了一辆奔驰越野车。
“卧槽?!”
王大饼眨眨眼,看了看文莉家普普通通的小院,道:“这女的开GLS迈巴赫?她这么有钱?”
“咋的,你想去攀啊?也不怕她把你扎死啊?!”
陈沛瑶冲他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上了车。
“不是,我就是惊叹一下,小天你看你媳妇,她受气了朝着我发啥?”王大饼委屈的看向我。
“该!”
我笑骂一句,招呼哭丧人和扎纸匠刘先生上车,随即冲王大饼挥了挥手。
我们五人挤在厢货车里,跟着文莉的越野车,在夜色之中,离开了文家坡。
一路跟着她,从高速到了驿城,又在驿城郊外走了一段时间,最终我们到达了需要迁移的坟墓的具体位置。
是在田间地头的一座孤坟。
然而,此时这座坟头周围,却无比的热闹。
不仅有拿着铁锹的工人,一旁还有一个体型不大的挖机。
看到这个架势,我就觉得这事儿,估计不止迁坟那么简单了。
果不其然,文莉将车子停在路旁下车,随即回头冲我们招招手,率先朝着对面的人群走去。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各自下车后,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走到孤坟旁边后,就见一个身穿灰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油头粉面,有三十来岁左右的男子,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他走向文莉,文莉却对他置若罔闻,绕过他直奔孤坟而去。
“莉莉,你听我说!”
男子立马拉住了文莉的胳膊,表情变得颇有些无奈,道:“我之前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情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现在这么做,不仅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反而会闹出更大的事情!”
“起开!”
文莉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格外冷淡,瞪眼看着男子,道:“张宇,如果你今天阻止我,那你应该知道,你会是个什么后果!”
叫张宇的男子眉头皱了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耐,松开了文莉的手,目光看向了我们。
他在我们的身上来回打量一番后,径直的走向了我,伸出手道:“小先生,您应该就是前来做这件事情的人吧?您帮我劝劝莉莉,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做!”
“迁坟的事儿?”我不解问。
“对,不能做!”张宇神色为难道。
“为何?”我不解又问。
张宇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孤坟的位置,抿抿嘴道:“这座坟要是动了,莉莉就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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