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
李万耳朵不聋,即便是男人在喃喃低语,然而他也听的很分明。
淮南王这是很明显在跟人做对比吧,真是让人好奇究竟是谁会让齐墨翎这般在意。
但他越呆在这里,反而觉得那股压迫感越发强烈,所以夸赞完之后就准备退下。
可是齐墨翎却再次问道:“你可知道郑晚瑶从前的那些男宠都长什么样子?”
他嗓音听上去漫不经心。
李万琢磨了一下道:“小的虽然从未见过,不过听人说起过,那些面首们乖巧听话又漂亮,哪怕是公主殿下从前为了沈质子遣散了男宠,他们也都个个哭的撕心裂肺不愿意离去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会转移到这里,所以便按照自己知道的消息说给对方听,只是提到郑晚瑶的时候,李万便也情不自禁眉眼弯弯。
“毕竟公主宅心仁厚又聪颖,所以那些个面首们神魂颠倒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军中豪放洒脱,向来只认有能耐之人,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郑晚瑶非旦是连续率人破了契丹三处高地,而且还没什么架子与民同乐。
在李万看来,公主殿下即便是养了十七八个男宠当然合理,连他都心生仰慕。
然后他说完这句话后,却见齐墨翎脸色更加阴沉难堪,他面无表情道:“呵。”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听得李万大气都不敢喘,他压根就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人,只知道齐墨翎身上的戾气忽然之间就极为浓重,再配合着他眼下的那滴血,看上去更为渗人。
难怪别人都说若有小儿啼哭,直接报出来齐墨翎的名号,说他一口一个幼童就行。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小的就此告退。”
李万说完就脚底抹油开溜。
他可不是公主殿下,能够容忍跟这样的疯子待在一起,也幸好齐国君主不是他,否则的话,他看上去就是那种阴晴不定的暴君啊!
而齐墨翎也并未在意,他只是缓缓闭着眼睛摁向脖颈,明明这一个多月都在服用药物强行剥出蛊毒,他也不再需要不死鸟的力量,然而现在那些古怪的花纹却仿佛又在灼灼燃烧着。
火焰般汲取扎根在皮下,像是要伺机而动焚烧他每一寸肌肤、骨骼和血肉。
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一抹赤红长裙。
“……原来是乖巧漂亮又听话。”
齐墨翎唇角扯出讽刺的笑。
这几个字跟他毫不相关,然而却很像是在描述那白毛奴隶。
他懒散掀开眼皮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伸手将眼底下方的血滴痕迹擦去。
再过十几天就是计划实行的时候,恰巧郑晚瑶需要带上奴隶们献上祭品,也不是没人建议他换上罗裙和胸带混入其中,然而全部都被齐墨翎否决了。
齐墨翎低嗤:“即便没有襦裙兽耳做伪装,本王也照样能混进去。”
而郑晚瑶并不知道齐墨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对镜自揽阴沉了很久。
她处理完所有的军务后,深夜才疲惫不堪打算去休息,很快就要到祭祀节,所以郑晚瑶忙得连即将到来的生辰都顾不上,她并不想错过这个绝佳时机,就是要趁此将契丹一网打尽。
但是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卫渊并没有在身后,而是换成了黑雀的人。
郑晚瑶捏了捏手腕道:“卫渊呢?”
她知道那贴身暗卫的脾性,如果没有吩咐,基本上就是会牢牢跟着她。
黑雀军的脸上同样带着面具,只不过是红绿交加的福神面具,看上去很是滑稽。
男人半跪下道:“此人守护公主不力,已经自请受罚。”
郑晚瑶闻言眉头紧锁,让黑雀的人退下后,几乎是立刻就赶了回去。
由于是贴身暗卫,所以卫渊的住所就紧挨着郑晚瑶,他平日里总像影子一样匿在身后,总是会无声无息将所有事情办好。
但是最近还算太平,他没道理要自请受刑。
等她破门而入的时候,正看见青年端坐在软榻上上药,他后背密密麻麻都是鞭伤,虽然不到深可见骨的程度,然而也看着触目惊心。
他面具已经摘了下来,月光下依稀能看见截光洁下巴,那张侧脸显得清冷又孤寂。
由于看不到身后的伤,所以他前面置了面铜镜,就那样摸索着给自己涂药。
“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护驾不力。”郑晚瑶皱着眉头朝他走过去:“是不是九卿对你做了些什么。”
北域不像咸阳那般束手束脚,在这里卫渊只需要听她的命令就行,虽然说是自请受罚,但郑晚瑶回想了下这么些天的相处,卫渊可以说是从无差错。
所以她以为是裴小将军再次醋坛子发作想去整人,但这也很是蹊跷,毕竟他要是真的看人不顺眼,也不会借着鞭刑发作。
裴景承将来都是直接动手。
“不是,是属下失职。”卫渊似乎是没想到郑晚瑶会忽然出现,他起身跪在地上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属下已经知晓。”
他说这话的时候,后肩青鸟图案染了血色更加栩栩如生。
郑晚瑶凝眉不动声色道:“你知道些什么了?”
卫渊:“齐墨翎意图谋反,险些杀了殿下。”
他从小厮那里得知十五的居所鲜血淋漓,有人说那奴隶忠心护住,也有人说公主力挽狂澜差点死在齐墨翎手里。
关于那晚的事情,十五虽然一个字都未曾透露,但卫渊去看过那少年,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能看出来手腕被人用利器划过。
难怪公主这几日也总是腹痛到面无血色,她一直在掩藏伤势。
郑晚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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