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穿过沿海公路最终停在了刺青店的门口。
车门拉开,屁桃儿背着自己的艾莎公主小书包就窜下了车。
“上哪去?”老路降下车窗喊了一嗓子,“一会儿吃饭了!”
“我去找水草!”
屁桃儿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小书包还上下晃动着,随着她的步子一下下撞着她的屁股。
周燃刚要拉开卷帘门就发现底下的锁头没挂,他手一顿,回头看着老路。
“你没锁门吗?”
老路正从后备箱里卸着东西:“那门是你锁的,你问我?”
周燃哗啦一声抬起卷帘门,刚推门进去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满脸幽怨地看着他们。
夏眠跟在身后进来,余光瞥见屋里一个人影猛地吓了一跳,直接撞上了周燃的后背。
周燃吓了一跳,拉门的手一抖。
老路跟后面进来:“都堵这干嘛呢?”
他往里瞅了一眼,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的人是谁。
“你他妈坐这干嘛呢?”老路开口问道。
“你他妈还有脸问!”庄仲一脸哀怨地看着三个人,“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他妈一觉睡醒你们仨都到明海了!”
老路把东西提进屋里:“四个,桃儿也去了。”
周燃把钥匙扔进收银台里。
“你开的门啊?”周燃问。
“啊,”庄仲说,“我一来就看到店门一直锁着,还以为怎么着了呢,结果第二天一看,夏眠的定位在明海我就知道你们三个把我扔下了!”
“你一年能往明海跑五六趟,差这一次了?”周燃倚在收银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儿,“不开门干么呢,往这一坐跟闹鬼似的。”
“我怨气大不行吗!”庄仲的语气委屈巴巴的,“自己去跟你们一起去那能一样吗!”
老路正整理着背包,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庄仲。
“我怎么好像记得以前我们问某人去不去,某人跟我们说去够了不想去来着?”
“那不是…”庄仲拔高的声音突然降了半分,“那不是没那谁吗!”
“哪谁啊?”周燃明知故问。
庄仲一个劲儿的往夏眠身上使眼神:“就那谁啊!”
周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眼睛让驴踢着了?”
庄仲“啧”了一声:“算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晃悠到老路身后,趁他不注意抬脚踹在他后膝盖窝上。
“等会吃啥?”
“卧槽!”老路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你他妈找抽是吧?”
老路站稳身子:“吃个蛋!”
夏眠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基本只剩下些瓶瓶罐罐的酱料,他们临出发前把冰箱里的东西清空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吃的了。
“我一会去趟超市吧,”夏眠转头看向几人,“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周燃把烟掐了,“天太热了,吃什么都一样。”
门口挂的风铃声突兀地响起,还没等停下就听到门外头小卖部老板娘火急火燎的声音。
“周燃啊,小路在不在你这!”
老板娘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几人看向老路。
“怎么了?”老路问道。
“快点快点!”老板娘来回扑腾着手,着急说道,“你家小桃儿跟人打起来了,脸都给挠花了,你快点去给她拉开!”
几人一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地往门外跑。
三个大男生跑的太快,一溜烟都快看不见影儿了,夏眠没什么运动细胞,跑了两步感觉气都快喘不匀了。
小巷子里头不断传来哀嚎尖叫声,等夏眠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屁桃儿骑在许镇国身上,身上的小书包被远远地甩在地上。
屁桃儿的小辫子都被扯散了,她一边尖叫着一边往许镇国脸上挠。
许镇国被她坐在屁股底下见不着人影,光听哭声就知道有多惨。
夏眠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比见屁桃儿第一次和许镇国吵架闹得还要凶。
三个大男人也杵在原地愣了几秒,还是小卖部老板娘大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
老路一下跑上前从后面钳住屁桃儿的咯吱窝把人抓起来。
屁桃儿猛地一下悬空,小胖手脚不断扑腾着、尖叫着。
“我挠死你!打死你!”
她这两天又吃沉了不少,老路一下差点没抓住她。
“你要挠死谁啊你!”老路大喊一声。
屁桃儿摇头晃脑地挣扎着:“全都挠死!全都挠死!”
周燃和夏眠连忙上前把许镇国从地上抱起来。
许镇国脸上多了几个指甲印,小脸蛋上渗出血珠子,鼻子上还有一排小小的牙印,一看就是屁桃儿的杰作。
“怎么说,要不要送医院啊?”
夏眠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碰许镇国哪里。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沾满了土,跟个小泥鳅似的,胳膊肘上还擦破了皮,夏眠有点无从下手。
“送,”周燃说,“一会儿让老路给他妈打电话。”
许镇国这会儿被打惨了,也顾不上来人是谁了,只知道有人救了自己。
他一头扎在周燃怀里嚎啕大哭,小手紧紧抓着周燃肩膀上的衣服,嗓门都喊哑了。
屁桃儿见着许镇国那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哭!你再哭我还揍你!”
许镇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子通红,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路桃,我要跟你妈告状!我再也不让人跟你一起玩了!”
夏眠赶紧一把捂住许镇国的嘴。
屁桃儿果然炸了。
“你以为谁愿意跟你们玩啊!”她扑腾着,“放我下来!我干死他!”
周燃都无奈了:“你再说一句她给你打死了谁也拦不住。”
许镇国吓得又扎回到周燃怀里。
这一片儿的小孩虽然都相互熟悉,但毕竟是自家孩子把人给打了,该负的责任不能跑。
老路和周燃把许镇国送到了医院,又给老路妈妈打了电话,联系了许镇国的家长。
医院里,许镇国的哭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夏眠拿着缴费单子出来递给老路:“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小孩皮肤嫩,脸给挠花了,按时上药就能好,不会留疤的。”
“我妈那边怎么说?”
夏眠说:“路阿姨还在里面陪着呢,许镇国的妈妈倒是没说什么,小孩子打架她能理解,就是下手有点重了,说是赔个医药费就行了。”
毕竟都是街坊,认识多少年的邻居了,都是几岁的孩子不懂事瞎打架,大人之间结不下什么大梁子。
老路这会儿也脑袋发蒙,接过单子就瞅了一眼就扔到屁桃儿面前。
“瞅你干的好事!”
屁桃儿的脑袋乱的直炸毛,小书包挂在身上耷拉着,满脸蹭的都是土,这会儿气呼呼的小眉头都紧紧压着不肯松。
“他活该!我都没把他嘴给撕开!”
老路捏着鼻梁怼回去:“我把你嘴给撕了!谁教你打架下死手的!”
“谁让他先嘴贱的!”屁桃儿喊了回去。
“你还有理了!”老路发了脾气,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再这样以后你就别出门,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
屁桃儿被老路的语气吓了一怔,小身子抖了两下,眼泪憋不住往下掉。
周燃拉了一把老路:“你注意点语气。”
“我注意什么语气!”老路大声说道,“都说她多少次了,没一次听得进去的!谁家好小姑娘满大街见谁打谁啊!”
夏眠蹲下身子把屁桃儿抱在怀里安抚了两下,替她擦着眼泪。
“别哭,哥哥就是生你气了,去跟哥哥道个歉,说你下次不打人了。”
夏眠拍了拍屁桃儿的后背。
“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屁桃儿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撕心裂肺的那个劲儿听得夏眠都有些心疼。
但毕竟挨打的人是许镇国,必须得让屁桃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再随便打人。
“你还说你没错!”老路上前抬手就要吓唬屁桃儿,“你信不信我也抽的你皮开肉绽,上里面陪人许镇国一块躺着去!”
庄仲一把拽住老路的胳膊:“哎哎哎!过了过了!”
他压低了声音:“她就一个小姑娘,吓唬吓唬得了!”
“我就是吓唬她呢!”老路气的直咬牙。
周燃拽了一把老路:“桃儿脾气是大点,但每次也不是随便就打人,你先问问什么原因,真要是她的错你再吓唬也不晚。”
老路气头消了几分,看着屁桃儿皱紧了眉头。
“你自己说,为什么打人家许镇国!”
屁桃儿哭的满脸通红,这会儿气一抽一抽的,可怜的要死。
她把脑袋一撇,看都不看老路一眼,明显是生气了。
“嘿,”老路快气笑了,“你还来劲了?”
夏眠把屁桃儿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你不想理他,那你和我说,你为什么要打许镇国?”
她牵着屁桃儿的手晃了晃。
“我知道你是一个听话正义的小孩,你不会随便打人的对不对?”
屁桃儿听着夏眠温柔的语气 ,又看了看老路。
她嘴巴一瘪,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就往下砸,一边哭一边抽噎地喊着。
“他说水草要成孤儿没人要了,还说水草以后流浪要捡垃圾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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