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气得指着她，“你敢！”
陈香：“我花的钱、我买的，你看窝敢不敢！”
她使劲就又撕了一件。
“你……”陈母气着气着忽然就不气了，“你撕啊，有本事就撕，撕了我照样拼起来给你弟弟做衣裳。”
陈香：“想得美！”
她拿来见到，撕成很窄的破布条子，只能做墩布，但她让她连墩布都做不成，又剪短，顶多只能捆篱笆。
“你个遭瘟的玩意，成，你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等在外头被欺负了，找你弟弟撑腰，你弟弟才不管你！”
陈香：“我连你们都不打算指望，指望他？”冷笑。
陈母被气走了，陈香嗓子又干又疼，但心里很畅快，拍拍陈梨。
“吓坏了吧，姐不这样，这些衣裳一件也落不到你身上。”
陈梨还有犹豫，“可她是咱娘……”
“得了吧，什么娘，有偏心成这样的娘吗？咱打小给她干活，小弟啥都不干，却吃的用的都比咱好，凭啥！她养咱们了？哪一口吃的不是咱干活换来的，结婚就差明码标价把咱卖了！没妹呀你可长点心吧！”
得知陈梨的工资全都交给她了，“往后公工资自己留着，给她就跟扔了差不多，别想着再拿回来，也别想着等结婚让她给你出嫁妆！你得自己存着！”
“可娘肯定会要。”
陈香：“要你就闹！别怕丢人，丢人难看、还是过苦日子难挨？大不了咱不住这个家，有我跟你二姐呢，再说你还有工作，怕她啥！”
见陈梨已经有点意动，但一时间还转不过弯，要接受肯定还需要时间，她也不催促。
“来，看看姐给你买的这些新衣裳。”
“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那边衣裳特别便宜，小作坊特别多，一件差不多才这个数……”
到了吃饭的时候，陈母把碗筷弄得叮当响。
陈香问：“怎么没我的饭？”
“你这么有本事，自己找饭吃去啊，咱家穷，儿女挣钱也不给，没那么多粮食给你吃。”
“小妹的工资都给你了啊，你就给她吃这个？”
她指着高粱米，分地多少年了，谁家还天天吃粗粮，她都看见了，厢房的麻袋里全是稻子麦子。
“那点钱够干啥使的，你又不给我，可不就得留着卖钱！”
陈香气笑了，“卖钱是吧？你们吃细粮单独让小妹吃粗粮是吧！那就都别吃了！”
她把桌子掀翻，饭菜跟碗碟碎一地，在陈母的骂声中她拉着陈梨，“走，姐带你出去吃！”
那么多人做生意卖吃的，有钱还吃不到饭了？
两个人去吃馄饨、肉饼，陈梨吃得狼吞虎咽，汤都一点不剩。
陈香看得心酸，“走，咱回去！”
“啊，要不咱在外面玩玩再回吧，娘肯定还在气头上，回去要挨骂。”
“没事，咱不回家，去找村长！”
村长：“啥玩意，你要给你妹妹分家？她还没结婚呢分啥家，别胡闹，赶紧回家去。”
“村长，我娘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在家让她欺负我不放心，你就帮帮忙吧！”
她塞给村长五十块钱。
村长动心了。
但是这事儿得把他们爹娘找来，瞒不过去。
陈父陈母被叫过来，得知她要干啥，陈母就开始撒泼打滚。
“分家？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们，这是打算不认我这个亲娘了？还没嫁人就当自个儿是泼出去的水了，幸亏我生了儿子，指着你们谁能给我养老？”
“想分家要宅基地，肯定也要盖房子，你不是说没钱吗，哪儿来的钱盖房子！”
“还有你，是不是工资没给我自己留了一部分？你翅膀也硬了，有自个儿的主意了！”
“还有你！”她指着村长，“你敢给她们宅基地，我就天天来你家闹！”
“有你这样的村长吗，不调解矛盾，还撺掇我家分家，你安的什么心！我让你家也没法好好过日子！”
村长怕了，偷着把钱还给陈香也不敢帮她们分家，摊上这样的娘算她们倒霉！
陈香有点后悔太冲动，自己一走，娘肯定找陈梨的麻烦。
“要不姐我还是跟你去南方吧！”
“不行！姐都说了你那么好的工作不能丢了。要不这样，姐给你去县里买个房子！”
陈梨：“啊？不用了姐，娘要是闹，要不我住学校吧，学校是公家的，娘不敢乱砸乱闯的。”
“不成，就得买房子，算是姐将来给你的陪嫁！”
拉着她风风火火就去县城看房子了。
陈梨这一天过得跟做梦似的，先是去县里吃饭，又到手了一间房子，人家把钥匙交给她还迷糊。
“往后你就住这，姐再给你弄辆自行车，不过只买得起二手的了，房子虽然小，但就在派出所旁边，刚才卖房子的也说了，这周围住的还有警察，挺热心的，什么小偷小摸，还有娘再来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真有啥事你就使劲喊。”
陈梨：“可是姐……”
“没啥可是不可是的，姐给的就拿着！要不你就当是姐的房子，你先住着！姐算是跟家里撕破脸了，往后肯定也不让姐回去，姐得有自己的家啊！”
连哄带骗的，这样陈梨算是勉强接受。
等买到二手的自行车，陈香算是差不多也给掏空了，陪她回了趟家，原来的啥东西都不要，只带着陈香给买的那些衣裳，姐妹俩又买了点日用品布置了下，这个家就算是成了。
两人累的不行，瘫在床上但都很踏实。
陈梨还得上班，陈香回去的日子也近了，也得办她的事，天天出去在县里头晃。
那么多下岗的，轻易就让她招揽到一些愿意去南方打工的，但年轻女孩子少，尤其见过冯雪柔，总觉得别的都看不上眼，心里总惦记着。
跟陈梨旁敲侧击问了下冯雪香，也不敢多问，就知道她家在前进村，男人开饭馆干点小买卖。
她去吃了，看见卫民心就砰砰跳，多好的男人啊，长得好，还能干，跟冯雪柔真般配！可他们凭啥就般配呢，都是苦命人，凭啥她就嫁得好！
心里头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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