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她做决定的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些小事。
虞疏晚想了想,又同白盈盈吩咐了几句,这才又见了离戈。
看见离戈,虞疏晚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
“你不是应该跟着慕时安吗,怎么会又回来?
我当时叮嘱你的你都忘了?”
“说到底世子才是我正儿八经的主子,小姐,你还没过门,你就算是过了门,他让我守着你我也得守着你。”
离戈说话向来不客气,短短几句话让虞疏晚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你能耐了是吧?”
离戈见她大有要去找宋惜枝告状的样子,语气软了几分,
“这个不能怪我,世子交代了,若是你不安全,他在前头也会分心的。
有我在京城,好歹也能让他安心几分。
所以,小姐,这件事你就不必追问了吧?”
“安心?”
虞疏晚咬牙切齿,
“你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今天晚上你不还是没看住我,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找着?”
这句话是将离戈说的有些尴尬了。
其实这事儿也的确怪他。
看虞疏晚回去以后,他就实在是忍不住跑去找了宋惜枝,告诉宋惜枝自己不走的消息。
结果回来半路上就听说了虞疏晚失踪的事儿,一颗心紧紧提着,一直到看见虞疏晚安然无恙这才算是放下来。
此刻被虞疏晚直接戳破,心头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心虚。
看见离戈不说话了,虞疏晚哼了一声,
“他总不至于走之前什么都没有交代吧,他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让我好好看着你。”
这个答案虞疏晚并不满意。
倒不是虞疏晚挑刺,而是他们二人的关系那般亲密,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怎么这一回将离戈留了下来?
慕时安应当知道,她身边不缺乏想要护着她的人。
离戈有些无奈,
“世子当真是这样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虞疏晚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和慕时安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怎么可能这一回远赴边疆却不带你呢?”
离戈迟疑了一瞬,
“世子在意你,所以他信得过的是我,想要我留在京城里面护着你。”
“京城里面难道还会有人想对我动手?”
虞疏晚反问,
“即便现在贺淮信没有死,你觉得他会蠢得对我明面上动手吗?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是绝对的安全。
侯府,王府,甚至皇宫都会护着我。
慕时安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此话一出,离戈的脸色也变了,
“可是世子……”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脸色也越来越差。
“或许我说这些你觉得是危言耸听,可我总得告诉你。”
虞疏晚的神色越发的严肃,
“贺淮信死之前,已经承认了自己和拓跋之间有来往。
他今日做的这一出戏就是想要将我拉到他的阵营。
不妨大胆猜一猜,贺淮信到底和拓跋之间交流了什么,才让他能够做出这样孤注一掷的举动?
而且,还偏偏是在慕时安离开京城以后。”
离戈坐不住了,他转头就想要往外走去,
“我现在去追世子。”
“回来。”
虞疏晚叫住他,
“你现在就这样贸贸然地跑去,又能够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让慕时安相信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出事吧?”
听着离戈的话,虞疏晚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两日先待在我身边,我还在查他们之间到底交易了什么。
好歹你手上也有一个能刺探情报的地方,都给用起来。”
离戈自然是不会拒绝。
可临走之前,他还是有些迟疑,
“小姐就这么笃定吗?”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离戈,我赌不起。”
那是慕时安的人命,她可没有这样的胆量承担慕时安的一条命。
离戈抿唇,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夜的折腾,天边早就已经泛起了亮光。
虞疏晚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又叫来白盈盈跟她吩咐了几句就打算进宫了。
白盈盈急切地抓住她,
“小姐!”
虽然后面的话白盈盈没有说出来,可虞疏晚也知道白盈盈是在担心她。
她对白盈盈安抚一笑,
“我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了就行,不必担心我。”
可等到坐上了马车,虞疏晚脸上轻松的笑意也早就消失殆尽。
这一次闹的事情的确大了些,不过虞疏晚也并不后悔。
只能稍后见机行事了。
若是慕时安还在,他肯定一边骂着她笨蛋,一边就已经将事情给摁了下来,当真是她闯祸后最为安心的倚仗。
想到慕时安,虞疏晚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可又落寞了下来。
倘若,她能够早一些发现贺淮信的不对,也不见得慕时安会离开京城。
刚才已经让白盈盈将她写出的一封书信,以飞鸽传书的形式送去给慕时安,可纸短情长,即便说一些正事儿,也唯恐纸张太短。
让慕时安此刻回来是定然不可能的事儿了,毕竟带出去了那么多人,才走多远的距离就回来,只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马车就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从前从没有觉得离皇宫的路这么近,虞疏晚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墙,正要往前走去,就看见虞方屹从里面走了出来。
偏生此刻虞方屹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都快要看不见一滴血色。
虞疏晚直觉虞方屹这一趟就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情而来。
她眉头微松,上前走去,
“你来做什么?”
虞方屹方才才挨完了五鞭子,能够勉强走到这儿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疼得恍恍惚惚之间,听见了虞疏晚的声音,他眼睛找了好一会儿的虞疏晚,这才算是聚焦,
“你不必再去了,昨天夜里的事情,皇上不会追究。”
虞疏晚此刻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虞方屹为了自己已经和皇帝他们争论过了。
不等虞疏晚想好怎么开口,眼前的人就已经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也就是此时,虞疏晚才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
好在常慎在一边扶住了虞方屹,连忙随着虞疏晚将人放上马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疏晚看了一眼虞方屹身上也就只有自己那会儿见到的伤口,
“侯爷还有哪里受了伤?”
”听闻此言,一边红着眼睛的常慎开口,
“昨天侯爷直接连夜就进了宫,生怕皇上会误会了您,将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为了平息君怒,硬生生的挨了五道宫鞭。
这背上愣是没有一块好肉了。
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从前侯爷对您的不公,也知道伤害造成就是无法抹平,可侯爷当真是一颗心都扑在您的身上。
侯爷知道您心中有气,甚至默认了您说的所有话,您不愿意认他也没关系,他会一直为了你这个女儿做自己应该做的。
可是,就当做是我求求您,您对侯爷的态度好一些吧。
我真的不想看见侯爷再这么痛苦了。
他怕你为难,怕你想起不好的事儿,如今活的反倒是小心翼翼。
您不认他,不喜欢他,就将他当做一个普通长辈对待吧。”
常慎的话一点一点的撞击着虞疏晚的心口,她再此看向虞方屹的身下,才注意到透过厚实的布料,隐约已经渗出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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